温禅注意到他情绪的低落,抬首看了看四周显得有些冰冷的摆放,好像知道了徐长荣这份落寞从何而来。
因为怕饭菜冷下来,两人很快不再闲聊,而是专心用餐。
温禅的胃口不大,一碗饭只吃了一半便撑得再也吃不下,正犹豫着要不要放下筷子,就听到对面坐着的徐长荣开口问:
“学长吃饱了吗?”
“嗯,”温禅放下筷子,不好意思地说:“看来是我要浪费粮食了。”
“没关系,”徐长荣莞尔:“学长吃饱了可以再喝一碗汤,我焖了茶树菇鸡汤,在厨房里。”
“那这饭……该倒哪里?”温禅问。
徐长荣伸手把温禅的碗拿了起来,将剩下的半碗饭拨到自己碗里。
“倒我这儿就行了,”徐长荣笑着说:“不然这么多饭还挺浪费的。”
温禅愣愣地看着他:“这样好吗?这些我已经吃过了……”
“学长家里条件应该很不错吧。”
徐长荣开口说道。
温禅疑惑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在普通人家,家里人,一般是父母对孩子,吃剩饭的情况是很普遍的,就算是年轻人之间,有些关系好的,十分不计较的,也有吃对方吃剩的饭的情况。”
徐长荣解释着。
“……我知道了,我只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有些惊讶。”
温禅安抚地微笑道。
【小剧场:
某日,温禅到国外看江莱,午饭的时候,厨师做了一些家常菜,味道不错,两人吃得很满意,江莱蹭蹭蹭续了两碗饭,到第三碗的时候,确实吃饱了,剩了小半碗饭在那里。
温禅在饭桌上突发奇想,把江莱的碗挪到自己面前。
在江莱疑惑的眼神中,温禅死死盯着沾了油渍菜叶的米饭,筷子颤抖地伸了过去,在筷子尖儿即将碰到米饭的那一刹那,他不仅身体僵硬住了,连眼睛都失去了高光……
对不起,江莱……你的剩饭,好恶心啊。】
饭后,温禅坚持要帮忙洗碗,徐长荣拗不过他,只好将擦桌子的工作分配给他。
从小到大要么有保姆,要么有钟点工,除了对卧室进行简单的整理,温禅几乎没碰过家务,所以这次饭后擦桌子也是人生第一遭体验。
他一副显然没有经验的样子,对待抹布和桌子都小心翼翼的,从桌子的一个拐角开始,轻轻弯着腰,像对待名贵易碎的工艺品一般,过于细致地用湿布擦拭着价格只有几十块的木桌。
直到徐长荣碗碟全部刷完,温禅的擦桌子工程才进行了一半。
靠在厨房门口观察他的徐长荣,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了?”温禅听到笑声,一脸疑问地看向他。
“只是觉得学长很有趣。”
徐长荣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但眼底的笑意未减。
“嗯?”
温禅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哪里让人感到有趣。
……
因为徐长荣厨艺上的可圈可点,每日蹭饭的温禅比之前饮食规律了很多,最近气色非常不错,去帮导师代课时,台下的学弟学妹们眼睛直直瞅着的不是黑板和幕布,而是美人老师那张赏心悦目的脸。
“下节课还是英语,大家先休息一下。”
讲完了这节课的内容,差不多还有三分钟下课,温禅收起教科书往门外走去,甫一出门,便被一位看起来楚楚动人的夫人给拦了下来。
“温先生,”这位夫人的皮肤是贫血般的白,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穿戴贵重,忧郁而局促地说:“您好,我是齐明玉的母亲。”
教室里,女生A和女生B伸长了脖子窥探着窗外窃窃私语着:
“那个漂亮女人是谁?”
“看起来年纪不小了,不会是老师的姐姐吧?”
“感觉长得不太像啊……气质也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总归不会是女朋友,不然江莱学长提刀赶过来了。”
“哈哈,也是。”
耳钉坐在后面,咬着笔,一脸无聊神色地听着女生的议论。
伴随着下课铃声响起,温禅和那个年纪有点大的女人的身影也从走廊上消失。
第二节课上课时,耳钉敏感地发现走进教室的温禅脸色不如之前轻松惬意。
“大家安静,我们现在上课。”
温禅的声音压得有点低,他打开PPT课件,开始讲课。
虽然教学质量一如既往的稳,但是耳钉觉得温学长不像上堂课那样心无旁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