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荣早上换了身深色的西装,准备去参加齐章柱的葬礼。他打开门的时候,意外与温禅视线相撞。温禅也是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如同以往般对他笑了笑,并打招呼:
“去齐家?”
“是,学长一起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徐长荣总觉得温禅几天不见,面容有些清减。
“你买车了吗?”温禅问。
“还没有。”
温禅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那坐我的吧。”
徐长荣坐到副驾驶上,用手机发了条短信:不用来接我了,回去工作吧。
“学弟最近是不是在做生意?”
温禅询问的声音传来,徐长荣收起手机,不好意思地说:“只是试试水的赔本生意,上不得台面。”
“这话说的未免妄自菲薄了。”温禅边将车开出车库,边说:“你现在的穿着和精气神与我第一次见你已经大有不同。这个学校有不少才能、家世都不错的天之骄子,比起他们还在父母膝头玩耍,你已胜出他们许多。”
徐长荣正襟危坐,表情波澜不惊,内心深处却已经翻腾起来。对他而言,温禅的承认和夸奖比任何人的分量都重,这份雀跃之情,是即使深沉如他也无法避免的。
“温学长这么说,倒真让我有了一种自豪的情绪。”徐长荣嘴角微微翘起,在满足之后又忍不住问道:“不知道在学长心里,我和江学长谁更优秀呢?”
这不经大脑的话一出口,徐长荣便心中一惊,忍不住转头去看温禅,生怕他听出自己言语中蕴藏的层层敌意和恶意。
温禅倒没想这么多,他与江莱分手的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听到徐长荣的话也只是淡淡地回应道:“你们不一样。”
究竟哪里不一样,徐长荣无法开口再问下去,温禅也没有兴趣详说。
今天的齐家实在热闹,搞得本该肃穆悲伤的丧事中平添了几分令人唏嘘的热闹欢快。到底是人死如灯灭,前来吊唁者有多少真心实意,只有他们自己心底知道了。
徐长荣和温禅都是面生的小辈,他们的到来没有引起太多人关注。倒是有两位名媛贵女热情地靠近他们打招呼,正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殷小姐、曾小姐。
这两位年轻女士都或多或少对温禅有些意思,尤其殷素莹小姐。她是陪同她父亲一起来的,见到温禅后便颇热情将他引荐给自己的父亲,生怕父亲不识年轻俊杰。
曾小姐在一旁看的不是滋味,不过她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也不与殷小姐做什么争奇斗艳的事情,但曾小姐性格有些古怪,嘴碎一番是免不了的,就听她向徐长荣说道:
“素莹虽然娟秀文静,但学历不怎么样,温先生是名牌大学的研究生,不知道会不会介意。”
徐长荣笑了笑,回道:“但是殷小姐家世之好是许多人不能及的,再则对于女子才是其次,更重德性。”
曾小姐听徐长荣这么一说,便带了丝掩饰不住的酸意:“素莹家确实家大业大,她的父亲又只有她一个独生女。温先生如果与素莹有所发展,对他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曾小姐家也颇有家产,但无奈殷素莹的父亲太会做生意。
殷先生年逾五十,不过保养得当,除了眼角的纹路和几根白发暴露岁月以外,看起来依旧高大帅气、器宇轩昂。
他正眯着眼打量着温禅,问道:“小温,你看着很面善,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温禅听他这样说,便仔细回忆了一下,最后确定道:“恐怕是殷先生记错了。”
殷先生见没有头绪,便也不再纠结此事,他是看出自己女儿对这个温禅有意思的,不过他毕竟阅历丰富,眼光毒辣,只一扫眼,便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为了打消女儿的念头,殷先生故意问道:“小温看起来年轻有为,应当有不少姑娘追求吧。”
温禅谦逊道:“不两情相悦,再多的人追求也不过是萍水相逢。”
殷先生立马追问:“看来小温是有意中人了?”
温禅脑中闪过江莱离开前低头恳求的模样,心中轻窒,一时间竟是心烦意乱了起来。
“齐小姐!”
附近传来的动静打乱了两人间谈话的氛围。
齐明玉坐在轮椅上,被女佣一路推了过来。
殷先生是重量级的客人,齐明玉先和他闲叙了一番,才朝温禅笑道:“阿禅,你来好晚。”
“抱歉。”
即便知道齐明玉不是那个人,可每当面对她,温禅总觉得自己在跟齐良玉说话。
“素莹。”殷先生看着温禅与齐明玉离开的背影,对自己的女儿说道:“这个年轻人与你无缘,放弃他吧。”
殷先生以为令温禅心有所属的恐怕是这位身价不菲的齐明玉小姐,殷素莹也以为如此,但她却记着齐明玉曾亲口说过她与温禅并无男女关系,口中犹豫着应下,心里的想法却并不改变。
“殷先生。”
正在殷先生想温禅的事情,觉得确实在哪里见过他时,徐长荣上前与他攀谈起来。
“你是?”殷先生见他面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