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徐长荣突然感觉有点局促:“叨扰了,温先生,我打电话来是想确认温学长的身体情况。”
“他还没醒。”那边这样说道。
“怎么会!”徐长荣才出现的局促感顿时消散殆尽,他连忙问道:“学长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先别急,”温睿补充道:“他是还没醒,但没有生命危险。”
徐长荣一口气还没放下来,突然又被温睿接下来的话给提了上来。
“不过当时小禅的情况已经十分危险,再晚一步可能就会没命,那家伙……不应该让他死的这么轻松。”
“尚云死了?”徐长荣问。
“是的,这次要多谢你,”温睿对他的态度显然比对江莱要好:“尚云打算炸掉整栋楼,如果不是你拼命拖延了时间,恐怕小禅坚持不到我们来。”
“……”
徐长荣脑子里突然飘过这样一句话:大舅子在夸我,我该怎么理智回复才能显得沉稳成熟,在线等。
可徐长荣不知道的是,如果温睿了解到他把自己当大舅子这一情况,态度一定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监控录像我看了,你很不错。”温睿有了惜才的心思:“如果不是你年纪太大了,我会把你介绍到一个故人手下。”
这倒不用,徐长荣心道,但嘴上却是讨好的话:“谢谢温先生这么肯定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去看望温学长?”
温睿回道:“现在不行,他在我这里,你身份太杂恐怕没法进来。”
“那学长什么时候能醒呢?”
温睿说:“快了,等他醒来,我会让他跟你道谢。”
这话太生分了,徐长荣听着感觉不太舒服,他笑道:“学长不用对我道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哦?”不知怎的,温睿的态度突然冷漠下来:“那谢谢你了,等他醒来再说吧。”
“好。”
徐长荣对着挂断的电话苦笑,这个大舅子,看来很讨厌对学长意图“不轨”的人啊。
时钟静静地转过一圈又一圈,等到积攒的工作全部处理完毕,徐长荣碰了碰隐隐作痛的腹部,转头看了看硬邦邦的椅子,他不觉得自己这种状态适合一如既往坐一夜。
他叹了口气,僵硬地躺到从未碰过的床上,盖上被子,三秒后,下床。
果然还是不行。
一楼宿管办公室——
“谢谢阿姨。”徐长荣接过钥匙露出讨人喜欢的爽朗笑容。
“客气什么,我经常看你们在一起,”宿管阿姨夸道:“现在像你这样对朋友这么热心的学生已经不多了,我可没见过几个愿意帮别人打扫寝室卫生的,他们连自己寝室都不打扫。”
“还有这样的?”徐长荣微笑。
阿姨叹气道:“可不是,现在的孩子一个比一个条件优越,都被家里人惯坏了,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这样啊,那我先去开门了,等下就把钥匙还回来。”
“没事,你去吧。”
跟宿管阿姨道完别,徐长荣收起笑脸,就算是他也明白在宿舍这种地方谁主宰生杀大权,谁是不能得罪的。
打开宿舍对面的房门,里面不是预想中的凌乱,看来有人收拾过。
还完钥匙后,徐长荣坐到温禅的床上,他抚摸着柔软的枕头和被褥,紧张的神经终于放松些许。他顺势躺倒在床上,心中一直挥散不去的阴影仿佛被一层温暖带着香气的结界隔开。
“晚安,学长。”
他关上灯,轻声说道。
楼下——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宿管阿姨对面前这个纠缠不已的人怒目而视:“你说你是这里的学生,你的学生证呢!”
“那种东西谁会天天带着!”江莱不耐烦道:“我只是上楼拿下自己的东西!”
宿管阿姨冷哼道:“那你明天白天去学生办开一个证明给我!学生们现在都在休息,你这样身份不明的人我怎么可能把你放进去!”
江莱反驳道:“我说过了我是这里的学生!”
“你说是你就是?”阿姨鄙视道:“别以为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我记忆力好着呢,这里进进出出的学生我都面熟,就你我没见过。”
总是不回寝室偶尔回来还住宾馆的江莱沉默了。
他走出寝室大门,仰头看向四楼那扇熟悉的窗户,脑中浮现曾经在那里跟温禅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静静看书的他、低头轻声说话的他、他姣好秀丽的五官、他柔软又温暖的躯体,还有那总是淡淡的笑容……沉浸在回忆中的江莱攥紧了拳头,目光重如深海:我会等你回来的,温禅,那样的分手说法我绝对不会承认,你欠我一份正式的答案。
当然因为吃了闭门羹而开车离开学校的江莱怎么也没想到,在他跟温禅那充满回忆的房间里,有个卑鄙的家伙鸠占鹊巢,正不要脸地睡在他男友的床上,睡得还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