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静立雪岭寒光下,默默去看那无尽银装素裹。
这情景似曾相识,带着往昔特有的熟悉与恬然,在两人之间萦绕牵缠。
他们似乎才见过几面,却又似乎太过熟识,这疏离又亲昵的感觉横亘在其中,便令人生出一股犹疑而迷茫之感。
进一步,似乎万千阻碍便会纷纷而来,行路本就艰难,何必再生波澜?
可退一步……又仿佛难以甘心。
不如便将一切停留在此时、此刻,留三分余地,心照不宣。
陆照旋了解裴梓丰,了解他一定也是同她这般心境。他们都是注定为了求道而生的人,没有什么能在道途前稍生阻挠,一切困扰的、阻碍的,都会被亲手斩断。
留下三分余地,而不是尽数斩去,她已竭尽全力,再给不出更多了。
而裴梓丰此刻似乎想更进一步,她知道其实并非如此。倘若她真的顺着杆子爬,甚至顺着前世今生与曾经的纠葛牵缠,提出些在前世也许顺理成章的邀请,他反而要心生踌躇。
裴梓丰留下的余地比她要多,向她索取的便希冀与他留下的一样多。
但陆照旋给不了。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在生洲,雪满千山,曾约定他年再同游赏雪吗?”无言的沉默中,陆照旋静静道。
裴梓丰偏首而望,没有答话。
“昔约今圆,故人不改,千山也大都相似。”陆照旋与他对视,坦然道,“我觉得,这已足令人快慰。”
裴梓丰沉默了良久,轻叹了一声,好似春风在她耳畔一拂而过,他淡淡道,“你既已接手山海境,可有密钥在手?”
陆照旋一怔。
当初进入山海境,是她借了盈潞岛的密钥,在她离开沧海岛时便已归还,她虽是山海境之主,手头却当真不曾有这密钥。
裴梓丰凝望她,不必她答话,似已知答案,垂眸轻轻笑了笑,似叹息、似欢喜,又好似无言的惆怅。他一摊手,掌中静静躺着一张素白面具,正是他进入山海境时所覆的那密钥。
他握着这素白面具,缓缓抬手。
陆照旋的目光随他掌中面具缓缓而起,任他伸手而来,最终落在她面前,轻轻一扣,将那素白面具覆在她面上。
面具已覆,裴梓丰的手却还停留在她颊畔,静静地,似乎凝伫于此。
而陆照旋只是抬眸。
目光牵缠时,一切都似乎恬然而静谧,唯有山风、落雪、天光相伴。
在满目清光下,裴梓丰似乎是微微笑了一下,又好似没有,“戴上它,你会看见另一个世界。”
五指极浅淡地擦过她面颊,又好似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是少了一点(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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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基友讨论感情线。
基友:我这也能算车吗?为什么锁我?
我:我就没这个担忧了,结局一献吻,原地开新文!骄傲.jpg
基友(沉默):(一种植物)不知道为何,你的男女主要是有车感觉就是亵渎。
我:这就是……拥有共同理想的革/命情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