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斐捧着杯子,热度隔着杯身传到掌心,缕缕热气冒出杯口。
黎书喝完自己杯中的姜汤,看到晏斐的姜汤还是满满一杯,以为晏斐怕苦,劝诱道:““赶紧喝了吧。这个一点也不苦。”
“我不怕苦。”晏斐说着就一口喝光了姜汤。
姜汤的味道有些辣,暗处含着一点甜,喝完后整个身心都是暖洋洋的。
黎书又给晏斐接了一杯热水,“喝点水去去味道。”
外面的雨声渐小。
喝完水,晏斐起身道别:“姐姐,”
黎书:“好,开车注意安全。”
刚走一步晏斐就顿住身形,想起自己放在浴室的衣服,转头问:“可以帮我那个袋子吗?我把衣服拿回家洗。”
黎书说:“就放在我这儿吧。我洗好了再给你送去。”
“那麻烦姐姐了。”
黎书挥手,“衣服还不是因为我淋湿的。应该的。”
晏斐的礼貌让黎书心底一阵柔软,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晏斐,我希望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晏斐已经打开了门,金属质感的门把冰冷寒凉。眸底一瞬间铺满了乖戾,藏在黑暗中的神色偏执可怕。
他闭眼极力压抑着本性,暗哑着嗓音:“嗯。”
我可以暂时做你的朋友。可是姐姐,我跟你不可能永远都是朋友。
黎书说出来轻松多了,晏斐那么聪明,肯定能懂她的话外之音。
如果她不能给别人回应,那么她就该在一开始就给别人说清楚。她黎书不是什么吊着别人的人,对待感情她永远认真,永远纯粹,永远诚挚。
黎书对着晏斐的背影又叮嘱道:“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
晏斐背着身点头,出门后轻轻地把门带上。
车内气压很低,晏斐一张脸冷到极致,丧着的眉眼蒙上一层寒冰。
车的行驶速度之快,让行人只看得到车的残影。
“沈总,之前那款产品的代言拍摄无法进行了。”项目负责人向沈予礼汇报。
沈予礼的目光从电脑上移开。最近烦心事有点多,本身心情就不好。他开口骂道:“这么点事都做不好?做不好就给我滚蛋!”
项目负责人吓得腿发软,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事情真相说出来,他可不为别人背锅。
“沈总,我们这边本来就跟代言人沟通好了的。管经理到任,不听组内人的意见擅自改方案。方案改得乱七八糟,代言人那边也不通知,弄得双方都很难看。”
他自然知晓沈总与管彤关系不菲,可他无法再跟管彤继续一起工作了。工作不会,还大小姐脾气,仗着特权耀武扬威。好事她全揽,坏事他背锅。
沈予礼按按眉心,火气消退了些。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工作,我会派人处理这件事。”
负责人张张嘴,欲言又止。
他其实很想豪气地放话“我跟管经理只能留一个。要么她走,要么我走。”想想又觉得自己可笑,成年人的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潇洒,大多是为了生活一忍再忍。
沈予礼坐到这个位置不是靠运气,他懂经营之道,也懂人心的重要性。
于是他在负责人出门前说道:“抱歉,刚刚是我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面了。我会尽快处理好你说的这件事。另外,我会通知财务部给你发放一定的奖金。”
负责人一听,跟打了鸡血似的转过身,鞠躬道:“谢谢沈总。”
害,只要钱到位,什么事办不到?
下过雨的天空像洗过一样,清新得动人。
沈予礼在餐馆等管彤的到来。他静静望着窗外,侧脸冷硬。
这几日他总是在想,人会随着年龄改变性子吗?管彤真的就是当年那个人吗?如果他认错人了该怎么办?
他是在管彤十八岁时找到她的,后来又马不停蹄地把她送到国外。他与她根本没相处过几天,这次管彤回国,她却与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那日,有人组织去郊外游玩。他跟管彤一起受邀出行。
路遇衣着褴褛的老人,管彤善良地出钱帮助老人。等到他上完厕所回来,听见管彤跟她的朋友通话。
“刚刚我遇到一个讨钱的乞丐。指甲缝里都是泥垢,身上散发着臭味,我都怀疑他身上长满了虫。”
口吻极其嫌弃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