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脸色一红，支支吾吾说不出道理。
凌相若继续道：“你寿数将近，却强行销了生死簿上名字，还将猴属姓名全部销了。这往小了说是贪生怕死，往大了说是扰乱轮回秩序。若每族强者都似你这般仗着修为去销生死簿，岂不是乱套？再者更是无知，寿数天定，即便销了生死簿姓名，若无修为，终究要死。却是断了轮回之机，只能做个孤魂野鬼消亡天地之间。你这一举，不知害了多少猴儿。”
孙悟空面色已然由红变白。
幻境外，斗战胜佛神色也沉了下来，眼眸深处生出一丝懊悔。当年的他确实无知，不知闯下多少祸事。
凌相若又道：“你嫌弃天庭封你的官小，一怒之下弃官离去，仅仅如此倒也有几分骨气，可随后天庭封你个齐天大圣的虚衔，你就又颠颠地凑上去，与摇尾乞怜的狗何异？蟠桃园中，你还监守自盗，属实改不了猴性。”
“你，你……”孙悟空羞愤无比。
斗战胜佛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好在周围没人，他还能强作镇定。
“如来佛祖把你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派个唐三藏把你救了，你就感恩戴德半点不恨？”凌相若说到这里语气无比诧异，她也的确理解不了这种脑回路，“你贱不贱呐？”
孙悟空却如当头棒喝，愣在了那里。对啊，这是为什么啊？
明明是他最大的仇人，他却感恩戴德忠心耿耿？
“说你认贼作父说错了？”凌相若反问道。
孙悟空沉默了，没说错，他就是认贼作父。
“对着个凡人你倒是敢耀武扬威，张嘴就拿五百年前大闹天宫说事，就你这点本事闹什么天宫啊，人家哄你玩呢，还跟个傻子似的到处炫耀，我都替你脸红。”凌相若嫌弃道，“还敢在五庄观对镇元子大仙逞能，说人家也配讲‘混元道果’？人家可是在紫霄宫听过道祖讲道三千年的准圣大能，捏死你跟捏死个蚂蚁那么简单。”
孙悟空想反驳，凌相若打断道：“你是不是想说他就是袖里乾坤厉害，单打独斗你根本不怕他？人那是给西方面子呢，你算哪根葱？别说你了，西方二圣成圣之前，镇元子打他们跟打狗那么容易。”
孙悟空：“……”
“不问自取是为盗，在人家庄子上偷人家的果子，被发现了还理直气壮跟人家的道童对骂，骂完还心存记恨去推倒了人家的果树，你咋这么能呢？”凌相若真是看不上这种人，“镇元子也是脾气好，这要是犯我手上，我一棍子就打死你了。”
孙悟空索性闭上眼：“你打吧，如今俺老孙已经是你的阶下之囚，要杀要剐随你便。”
斗战胜佛面红耳赤，连忙挥手收了幻境，把凌相若放了出来。
凌相若只觉眼前一晃，再次清晰时已然换了场景，面对面就是坐在蒲团上的斗战胜佛。
她警觉地后退两步，斗战胜佛似笑非笑道：“方才不是骂得挺痛快的么？”
“你要想听，我还可以跟你说上三天三夜。”凌相若输人不输阵。
斗战胜佛却淡淡一笑，抬手又变出一个蒲团：“坐。”
凌相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上前坐下。
斗战胜佛挥手画出两道水镜：“看看。”
凌相若抬眼看去，里面是季子铭和无厄的画面。
“他俩见到俺老孙，无一不是追捧膜拜，鞍前马后。”斗战胜佛意味深长道，“倒是你别具一格，不怕俺老孙真的杀了你么？”
“我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么？”凌相若收回目光，甚至还查看起了玉简。
之前忙着怼人，都忘了看玉简了。果然，易玹一进入仙人墓就给她传讯了。一连串的讯息发来，可见易玹焦急的心情。
凌相若一阵心虚，随即连忙回了过去。
斗战胜佛：“……”
凌相若挨了一顿骂，心情顿时郁卒了几分：“下一关是什么，你赶紧的。”
斗战胜佛：“……”这个女人不得了。
“算了。”斗战胜佛心累道，“俺老孙看你挺顺眼的，你有什么想要的，说吧。”
当然，不想再多看一眼也是真的。
凌相若欲言又止，斗战胜佛皱眉道：“有什么说什么就是。”
“你，该不会真的贱骨头吧？”凌相若反而替他担心了起来。
这啥人啊，骂他一顿反而保送通关了？
斗战胜佛：“……”给你脸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