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相若一噎:“……他其实也挺聪明的呢。”不信看他学道法多么快!
毕竟是自己徒弟,凌相若得帮他挽点尊。
易玹沉默一会,直接跳过这个话题,继续看向舆图并在荆州旁又圈了一处道:“荆州和郢州却是楚王的封地。”
凌相若看了一眼,古怪道:“这楚王到底是受宠还是不受宠啊,封地面积倒是比其他藩王大了不少,可也穷啊。”
易玹一时语塞,半晌才道:“楚王这人实在有些……一言难尽。且他虽有封地,却并未就藩,如今依旧住在京城。”
凌相若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楚王多大了?”
“十八。”
“哦,啃老啊。”凌相若懂了,“所以你觉得这次也太不可能是他搞事?”
“嫌疑相对较小而已。”易玹淡淡说道,“毕竟京城和荆州隔着一千五百多里,楚王就算有心,可他从未去过封地,想隔空操控也是无力。且京城天子脚下,圣人也不是瞎子,他想搞事也需谨小慎微,难度便增加了不止一倍。”
凌相若点点头,转而又问道:“那你觉得这几个藩王中谁的嫌疑最大?”
易玹沉思道:“无忧长生堂既然敢插手盐运,其盐储必定颇丰,如此蜀王怕是脱不开干系。至于他是主谋还是帮凶,有待商榷。”
虽然如今蜀王的嫌疑确实是最大的,但易玹还是没有轻易下定论。不仅如此,他甚至都没有完全排除黄天教的嫌疑。
权谋之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绝对不存在多想,亦或者说,再怎么多想也不为过。
“这些藩王坐享一国食邑,还要如此不择手段的敛财,所图不小啊。”凌相若感慨道,“还好发现的早,有杨殊和花翎一同进言,想来皇帝不会不重视。届时派兵围剿,这无忧长生堂便难成气候了。”
不管他们是不是想造反,最该头疼的还是皇帝老儿才是。
易玹深深一叹,心情却并不放松:“若背后是藩王,此事怕是没那么容易。他们朝中不会没人。”
说到这里,易玹目中是含着怒火的。最可恨的不是敌人,而是内奸。这些人食君之禄,干的却是里通外敌之事,畜生不如。
“还是那句话,在其位谋其政。”凌相若道,“若这次无法将其根除,那也只是时机不到罢了。一切自有定数,若最后甚至都阻止不了他们,那也只能说本朝气数尽了。不过依我看来,本朝虽有腐蠹,却还未病入膏肓,气数更是远远谈不上衰竭。就好比一个人寿数不尽,却不代表不会生病。”
“不错,在其位谋其政,至少他们休想在华亭县为非作歹。”易玹深以为然。
凌相若转而说道:“等谢鸿和陆瑁再来养生馆,我们可与他们谈一谈。”
易玹微微颔首,随即将他画的简易舆图卷起,掌心内力一催,舆图便焚烧起来化为一堆灰烬。
两人谈的太过忘我,以致于忘记了什么,出来的时候凌相若是半点防备都没有的。于是就被玉琅玕和花茗堵了个正着。
凌相若:“……”
她有些心慌:“你,你真的去做了啊?”
玉琅玕幽幽道:“来,吃了吧。最少一条,这可是你自己定的规矩。”
凌相若:“咕咚。”
花茗爱莫能助道:“嫂子你放心,鱼鳞和内脏我都刮干净了,不敢保证口味,但肯定是熟的。”
凌相若眼前一黑,身形摇摇欲坠,恨不得当场昏过去。
谁料,玉琅玕已经开始掏银针了,大有“你昏过去我也能一针把你扎醒”的架势。
这可真是亲生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