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不然我还当杜员外神机妙算,算到我今晚回来此。”凌相若大有深意道,“不过杜员外带了这么多人却只在外面,不知在查看什么?”
“只是听下面的人汇报遭了贼人,老朽不得不谨慎几分。”杜员外话里有话道,“夫人既然来了,不如一道进去看看?”
凌相若不动声色道:“这里既然遭了贼人,我一介女流还是别轻易涉险了,不如就在这等杜员外的消息吧。”
杜员外嘴角一僵,心说这厮还真能张口就来啊,干笑道:“夫人说笑了,谁不知晓夫人在玄门中的鼎鼎大名?有夫人坐镇,贼人肯定不敢放肆。”
凌相若脸彻底黑了,她在玄门有什么名声以为她真的不知道吗?这话是拐着弯骂她吗?
“既然杜员外如此抬举,我若再拒绝就说不过去了。”凌相若免为其难道,“那便一道去看看吧。”
杜员外眼中精光一闪:“请。”
凌相若也不拖沓,当即迈开步伐往里走去。
在她走过去之后,杜员外等人立即转身跟上,并将后方的路全部堵死,把凌相若围在了里面。
凌相若恍若未觉,继续心大如斗地往里走去。
这玉矿从外面看的确没什么异常,还能看到一些零碎的原石,大概是荒弃久了,表面已经长出了青苔。
“这可都是好玉啊,夫人以为呢?”杜员外问道。
“是么。”凌相若不置可否,“我倒是想起有一种黄泉玉,聚阴气而生,养鬼却不养人。人若戴久了反倒会命在旦夕,杜员外这玉怕是比黄泉玉还毒啊。”
杜员外笑道:“夫人说笑了,玉怎么会有毒呢?再者说了,只要夫人想要它无毒,它自然就无毒了。”
凌相若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目光环视一圈,意味深长道:“看来杜员外是胸有成竹了,我若想它有毒,杜员外怕不是即刻便要毒死我了。”
“夫人自然也可让它无毒。”杜员外好整以暇道。
“可上了你的贼船,我不觉得比被这玉毒死下场要好到哪里去。”凌相若直言不讳道,“杜员外功成名就家财万贯,却为何要做这遗臭万年甚至为后代招来无穷祸患的事呢?”
杜员外眼皮都不抬一下:“夫人如此关心老朽,倒是叫老朽受宠若惊,只是老朽也有老朽的道理,就不便与夫人多言了。夫人莫不是以为老朽只有这点人么?不妨与夫人直言,今日你进了这里,便只有两条路可走了。一条是座上宾,一条是阶下囚,夫人是聪明人,该知道怎么选。”
凌相若闻言,便问道:“既然如此,杜员外不妨为我解个惑。”
“夫人是想知道老朽为何要找你合作开采玉矿吧?”杜员外早有所料。
“杜员外可愿告知?”凌相若承认道。
杜员外慢悠悠地从袖中抽出两份契约:“只要夫人签了这契约,老朽知无不言。”
凌相若挑了挑眉,心说这老头设个埋伏还准备地这么齐全,连契约都带了,这不是浪催的么?
但她还是接了过来,顺便对杜员外的一个手下道:“火把举过来点。”
手下:“……”
他往前走了两步。
凌相若就这火光将契约内容浏览一遍,嘿,还别说,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就这份契约来说,任谁也无法昧着良心说杜员外诚意不够。
凌相若心中更加笃定了“浪催”俩字,实在是太浪了。
杜员外见状,也不解释,只道:“如何?夫人可愿签?”
“倒也未尝不可。”凌相若示意递笔过来,又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杜员外功名几何?”
“老朽不才,只得了个秀才。”杜员外递笔的动作一顿,虽然不解,但还是如实说道。
“不曾考过举人么?”凌相若接了笔,又问了一句。
“老朽运道不佳,考了数次不第,便没了心思。”杜员外面无表情道,毕竟任谁被戳了痛处都不会开心,“不过老朽虽然老眼昏花,但字还是认得的。”
言下之意,凌相若也休想胡乱签个字糊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