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相若挑了挑眉:“小果冻这么小,为什么要大一点的?”
“这样爹和娘也可以玩了呀。”小果冻条理清晰理由充分。
凌相若噗嗤一笑,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乖儿子。”
以她如今的修为,挖个池子易如反掌。但光挖不行,还得修,底下和四周得砌上石砖才行。
凌相若决定池底铺细鹅卵石,四周则镶嵌大鹅卵石,这样看起来就比较美观立体。
“要是下雨怎么办呀?”小果冻忽然担忧道。
“那就再给你挖一个室内的。”凌相若决定道,“把主屋朝南的墙拆了,隔着走廊修一个室内泳池。”
这样中间的走廊可以用来休息,两边的池子用来游泳,想在哪边游都没问题。
小果冻顿时放心了,因担忧而皱起的小眉头也舒展开来。
凌相若派人去请城里的泥瓦匠过来修池子。
水泥在易玹大肆修路的时候凌相若就拿出来了,此时正好现成拿来用。
而在凌相若陪着儿子挖泳池的时候,易玹则已经出城去治下巡视一番农事了。距离他鼓励开荒种粮已经过去三个月,正是稻子成熟的时候,他得确认百姓们的庄稼都能丰收,且都归于自家才能安心。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调查一番有多少人家秋收之后愿意将家中适龄孩子送去学堂读书。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闽州府要想彻底发展起来,教育绝不能落后。否则若是人人都不读书,连开化都做不到,又谈何致富呢?
今年八月将要举行新的一科乡试,可闽州府中待考的秀才却不足三百!易玹为此愁的头发都快白了。
因为正常情况下,每届乡试,一府应该有一千人以上参加。可闽州府却只有不到三百人,这个数字拿出去实在太寒碜了一些。
就算最后选出举人的名额够了,可在别人看来也是大有灌水之嫌啊。
但临时也不可能变出那么多秀才来,还是得从娃娃抓起哦。
易玹轻装简从,脚程极快,每到一个村子都先询问各家的人口、耕地和庄稼,见村民们都表示没有困难后,便又勉励了几句,然后话锋一转,问起适龄孩子上学的事。
明明之前还个个喜气洋洋的,因为今年的庄稼都能丰收,且不用交税。可一说到上学,村民们纷纷露出为难之色。
“各位乡亲有什么难处么?”易玹温和地问道。
村民们见太守如此平易近人,便壮着胆子说了:“回大人,不是草民不愿送孩子上学,实在是家中贫困,拿不出上学的束脩。”
易玹问了多人,大多都是这个理由。即便今年都分到了不少耕地,庄稼也丰收在即,可毕竟家底太薄了,一家子都要吃饭,若是都拿去交了束脩,来年可怎么办?
还有说家里的活太多了干不过来,孩子得帮家里干活没时间上学的。
这或许是一个原因,但更多的还是不重视上学罢了。认为读那点书认几个字,还不如多帮家里干点活赚几个铜板。
眼界所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易玹除了心中轻叹,倒也不曾斥责什么。这样的人,只要等他意识到读书的好处后,就不会反对了,甚至还会比谁都积极送孩子去上学。
君不见就连凌朱氏那么吝啬计较鼠目寸光的老太太,也始终坚持供孙子读书,哪怕在荒年全家人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情况下,也不曾断了凌泽生的束脩。
问清楚了村民们的难处之后,易玹正色道:“各位乡亲不必为此忧虑,本官向你们承诺,凡是送孩子去上学的,头两年束脩和食宿都由官府承担,且成绩优异者另有奖赏。两年后,若有意继续进学,但家中实在贫困者,可向官府禀明实情,待查证之后,每年可申领十两银子。但若是欺上瞒下,另作他用,本官也会严惩不贷。轻则抄没家产,重则发配边关。”
原本听到能领银子,还真有人动起了小心思,可在易玹严厉告诫之后,纷纷一个激灵,连忙斩断了不劳而获的小心思。
“各位乡亲意下如何?”易玹问道。
“大人英明,大人一心为民,想方设法为我等谋出路,我等又岂可不识抬举辜负了大人的恩德?”里正率先表态,对村民们道,“村里有适龄孩子的,在秋收之后就都送去上学。”
大部分人都表示了赞同,不用出钱还有学上,这种好事打从生下来就没听过,现在让他们赶上了可不得牢牢抓住机会?
即便私心还是想孩子帮忙干活的人,也在一番挣扎之后,心思偏向了送孩子去上学这一边。反正秋收结束了,家里也空了不少,读不出来没损失,万一读出点名头,那也脸上有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