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相国听了诚王的话后,神色微沉:“此事是殿下做的?可做好扫尾?”
毕竟西燕王虽然老了,可还没糊涂呢,等他回过神来去查其中蹊跷,未必查不到诚王头上来。
“相国放心,都处理干净了。”诚王道,“但如今孤与太子、母妃与穆王后算是彻底撕破脸了,明日父王甚至有可能宣布废太子,届时太子狗急跳墙,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事,我等不得不防。”
元相国深以为然:“此事殿下做的果断,左右元家和穆家也早已势同水火,殿下不出手,穆家也不会放过我们。既然这次有如此良机,倒不如将太子一派彻底打压下去。”
“那就要多倚仗外祖了。”诚王换了个亲近的称呼。
元相国捋了捋胡须:“元家自是以殿下马首是瞻,为殿下分忧亦是老臣分内之事。”
待元家一行告辞之后,“诚王”便坐起了身,脸上竟也不见病态,神色目光反而有些诡异。
似是想起什么,他躬身从床底拖出一人,其面貌竟与诚王一模一样。
而事实上,这也的确是真正的诚王。这顶替之人自然就是魔教教主了。
至于逃走的刺客,不过是掩人耳目所用,也不是别人,正是凌相若派去协助魔教教主的天一。天一本身就是悬影门一品刺客出身,刺杀技术一流,再适合不过了。
诚王被封了穴道,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吐露,更是半点动弹不得,只能心急如焚目欲喷火地盯着眼前这个盗用他身份之人。
“是不是很想说话?”魔教教主十分恶趣味道。
诚王目中情绪一闪而过。
“可惜本座不会给你机会。”魔教教主心狠手辣,自不会顾忌什么。
在诚王错愕惊恐的目光中,魔教教主抬手一掌拍在了诚王的面门之上。一股猩红的血迹迸出,诚王死不瞑目。
魔教教主随即取出一只瓷瓶,将其中药液倒在诚王尸体之上。几个呼吸的工夫,尸体便不见了,只留下一堆瘪下去的衣物。
翌日,西燕王破天荒起了个大早。文武群臣惊讶地发现这一次陛下竟然没让他们等多久就驾临了。
要知道西燕王已经十多年没有这么准时过了。
群臣心中惴惴,总觉今日要发生大事。消息灵通如穆家者更是神色阴霾,他们哪里不知西燕王所为何事?这恰恰是对他们不利的。
待西燕王细数太子罪名,果真欲废太子时,穆家一派自是据理力争,竭尽全力去保太子。原本以他们的势力,一旦下定决心运作起来,还是能让西燕王妥协退让的。
可这次元家也发了力,穆家竭力保太子,他们就不遗余力地支持废太子。
如此一来,西燕王底气十足,一意孤行地废除了太子,并大有深意地给他取了个“顺”为封号。
穆家一派元气大伤。
退朝之后,穆太师便密会了贺若、独孤两家家主以及其重要党羽,密谋反击之事。
同样的,元相国也在与楼家和于家的家主密会,商议如何将太子——不对现在应该称顺郡王一派彻底打压并推诚王上位。
顺郡王论心计并不比诚王弱,只是前者顺遂,后者隐忍,故而在面对美色诱惑时表现截然不同。诚王野心勃勃,以强大意志克制住了对美色的垂涎。但顺郡王本就已经是太子,且多年顺遂,自有所松懈。故而在心境因美色而动摇时没有如诚王那般及时克制,又被有心算无心中了药,这才一失足成千古恨。
可若是以为他就此一蹶不振再也起不来了,那也太低估他了。
故而元相国才会未雨绸缪,趁他病要他命。
顺郡王自然也不会甘心认命,这次虽然失去了太子之位,可他多年经营的势力犹在。而这次西燕王彻底寒了他的心,也让他彻底下定了决心。
他密会了一次穆太师,直言不讳地问了他一个问题——是保皇还是保他。
穆家虽然天然站在太子一边,可也一直都是保皇党,优先忠于西燕王的。但这次面对顺郡王的问题,穆太师却迟疑了。
因为从这次的事件中可以看出,西燕王对穆家的信任也少得可怜。若是他再不知变通,怕是最终要沦为元家的踏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