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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漫画第二十四章(1 / 2)


心情一抽一抽的。

推开?门走进画室,一股浓郁的薄荷味铺面而来,楚重?阳甚至没心情享受平时最喜欢的味道?。

没精打采。

不知道?是震惊来的快,还?是沮丧来的急。

画室里有人?。

“深哥,球打好了啊...”

林嵬说?完后看见跟在陈深身后的楚重?阳。

“你怎么也来了?”

“你说?你们俩转去一中干什么?”

林嵬打趣。

“到最后还?不是回到贵雅。”

嗓子还?哑着,楚重?阳没作声,把帽子拉得?更低。

低到遮住眼睛。

画室里是那种比较古雅的设计,楚重?阳瞥了眼桌上压着的画,笔力老道?。

风一吹,水墨色随画卷翘起?的边角晃悠。

小女道?也在画室里,手里捧着几幅画正?在看,看到楚重?阳进来后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怀里依旧挂着个昏睡的小男孩儿。

楚重?阳勉强扬起?下巴回了个招呼。

“我怎么每回见到你,你都戴着个帽子啊?”

林嵬走近楚重?阳。

他伸出胳膊想要?掀起?楚重?阳的帽子。

手还?没碰到帽子边缘,“啪”得?一声被一只手给?拍开?。

林嵬吃痛差点儿飙出脏话,结果一抬头和陈深的眼神对上视线。

冰的掉渣子的那种。

“欸...”

林嵬竖起?双手放在半空。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

陈深没作声,把手里的线稿整理好放进牛皮纸袋。

递到楚重?阳跟前。

“这是部?分线稿,你可以带回去看。”

“谢了。”

楚重?阳没抬头,低头接过牛皮纸袋。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刚刚在陈深面前干了什么。

靠。

丢脸丢大?发了。

要?哭也不能当着陈大?恶人?的面前哭。

楚重?阳已经记不清自己已经多长时间没哭了。

六年前发生那种事的时候她没哭,林眉打她的时候她没哭,楚冈被判罪的时候她没哭。

偏偏陈深在场的时候哭了。

“我先走了。”

楚重?阳的声音还?哑着。

“线稿我看完后还?给?你。”

说?完话楚重?阳头也不回地离开?,也不理会身后的林嵬在喊叫着‘这就走了’,脚步越来越快。

如果身前有个坑,楚重?阳可能会想直接跳进去。

头先埋进坑的那种。

陈深站在窗边,直到看到楚重?阳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他才收回视线。

楚重?阳的那种心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地上的影子随光线迁移而变化,直到轮廓被染上线条。

自从陆崟那件事过去后,漫画里更迭的事发生了变化,轨道?被改变。

丝线虽然?翻开?血肉留下伤口,却也出现了可以挣扎的痕迹。

虽然?不知道?变化的缘故是什么,但种种迹象告诉陈深。

和楚重?阳有关。

陈深被司机送回家,一走进家门又听见二楼陈港的骂人?声,间或夹杂女人?的尖叫声。

能画出陈港这样的角色,这漫画家也是人?才。

陈深走回房间锁上门,想起?小女道?在画室里跟他说?的话。

“贫道?掐指几算,你和那位楚施主的命盘很奇特。”

“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相似的命盘,相互纠缠,相生相息。”

相互纠缠,相生相息。

房间的光线逐渐暗下,楼上的吵闹声没停。

陈深把耳机里的声音调大?,单手撑在桌子上做题。

一直到深夜,楼上还?时不时传来陈港的吼叫声。

陈深转了转手中的笔,他听着都累。

房间里只开?了个落地的夜灯,陈深站起?身,拿起?书?柜里夹在书?和书?间的画。

上次楚重?阳在回廊上画的线稿。

线条很杂乱,但横亘在他脖子旁的那个画笔画得?却尤其尖锐,血沿着脖子往下流。

陈深莫名?想起?白天手心里的湿润。

红起?的眼眶。

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陈港用?力地在门口拍着门,一听就没少喝酒。

“陈深,我养你就是放在家里供的是不是,你给?我出来!谁让你自作主张转学的!”

陈港见敲门没用?就开?始不断吼叫。

“没了我你算老几啊!你他妈胆子够大?啊,谁给?你的权力!”

陈深放下手中的画,走到门旁,抬起?脚——

“砰”得?一声,他面无表情地踹向门。

墙都震动了几下。

门外终于安静下来。

陈港骂了几句脏话后悻悻离开?。

陈深坐到床上,看着墙上被丝线牵连的影子。

影子不断摇曳,垂在身后的丝线随时都有可能立起?来,喷张成傀儡身后严密合缝的网。

背后的伤口还?疼着,却连去医院的心情都没有。

疼着疼着就麻木了。

如果连疼痛都没有,这世间是不是就只剩下虚假。

陈深想起?陆崟出事那天楚重?阳在现场上作的油画。

从那天起?,他的视野开?始离不开?楚重?阳。

画中血色蔓延,逐渐染红古堡下的玫瑰花田。

那天后陈深不止一次梦见过这幅画,梦里影子把画包裹得?密不透风。

人?从高处砸落,血和生命一起?逝去。

眼睛里流着血,画也流着血。

画里的人?看向画外,那张流着血的脸一会儿变成楚重?阳、一会儿变成陆崟,一会儿变成赵玫。

变成林嵬,变成那个无名?的十九岁的少年。

但最后,都会变成陈深自己。

颜料红得?像是年初的火,燎原不止。

楚重?阳看完最后一张线稿已经是凌晨两点。

她连着两天晚上没睡,大?脑却清醒到可怕。

线稿散乱在油画样式的地毯上,蓝牙耳机发烫到没电。

楚重?阳躺在杂乱的线稿上,看着头顶上玫瑰形状的吊灯。

每一页,都是一张人?生。

陈深的人?生。

眼睛发疼,心口某个地方被刺到发疼、发胀。

楚重?阳捂住自己的眼睛,胸口还?是那种哭到喘不过气的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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