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识许炎这么久,对他虽不算了若指掌,但是也是比较了解的,他是怎么样的人她怎么会不知道?可偏偏对她这么好……特别是,所有的温柔似乎只是对她一个人而存在的。
这样的认知更让她心慌意乱。
她不想破坏两个人之间友好而和谐的关系,许炎是她为数不多的、能交心的朋友,可照这趋势,却是在朝越来越不好的方向发展。
赵夕阳推了推许炎,许炎的双手压着她的背,依旧不肯放开。
他沉甸甸的声音落下,压着嗓子,声音有点儿沙沙的性感,滚烫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钻进她的耳朵里,痒得她战栗了下。
来了来了,低音炮又来了。
“赵夕阳,我对你哪儿不好?还比不上你那小姐妹?她对你做了什么,你说说?我学习能力挺强的,不怕学不会。”
赵夕阳:“……”
“但是,你别总把我看成孩子,也别总把我看成你弟弟,我没你这个姐姐,也对认姐姐没有兴趣。”
赵夕阳:“……”
这他妈怎么能让她控制住不多去想些有的没的?
“许炎,放手。”赵夕阳咬着下唇说。
许炎跟没听见似的,加重了力气,按住了她乱蹭的脑袋:“而且,我他妈也不是老妈子,不想照顾每个人,别人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没你那么圣母,我就只想照顾好对我来说重要的人……”
“许炎!”赵夕阳不想再听下去,恶狠狠地打断了他。
她挣脱不开他的怀抱,身体越发的燥热,心也越发的焦急。
她没办法了,心一横,直接张嘴对着他的肩膀大口咬了下去。
夏装校服不怎么厚,她的牙齿都能感觉到他削瘦的肩膀上薄薄的皮肉,还有坚硬的肩胛骨。
她觉得自己咬的还挺重的,咬住了之后还在一点点加深,最后听到许炎闷哼一声,她才松了口,不敢再咬下去。
她威胁道:“许炎,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踢你弟弟了,踢坏了你别怪我狠心。”
许炎这才终于放了手,他一松手,赵夕阳就立刻朝安全地带退后了几步,并伸手挡在身前,阻止他过来:“咱俩从这一刻开始,必须保持至少十公分的距离。”
“……”
许炎揉着被她咬的生疼的肩膀,骂了句操:“你他妈怎么这么狠。”
“那你是没见过我真狠的时候。”赵夕阳说,“你以为我暑假学空手道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防贼防盗防色狼的。你应该感到庆幸,我至少还给你留了全尸。”
许炎气笑了:“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赵夕阳:“谢就不用了。许炎同学,就麻烦你拎拎清,我们现在还是未成年,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得注意点儿,知道吗?”
许炎看她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冷笑道:“那麻烦你来告诉我,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赵夕阳一本正经地说:“与学习有关的事情就是我们该做的事情,除了学习之外,都是我们不该做的事情。”
许炎:“行吧,那你学习了吗?你烟什么时候戒了,也别再跟陈星出去玩了,每天晚上好好做作业吧,要不然每天晚上我们互相监督?”
赵夕阳:“……”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算是知道了。
“行吧行吧,我收回我刚刚说的话。”赵夕阳感觉自己正在啪啪啪打自己的脸,羞愤不已,正巧看到前面那个红绿灯处等着一辆公交车,她大喜着指着前方,顺利地转移了话题,“别说了!公交车来了!”
*
赵夕阳和许炎到家都快七点了,幸好许炎书包里塞了点零食,给她在路上垫了垫肚子,否则赵夕阳觉得自己都要饿晕过去了。
赵妈妈看到他俩是一起回来的,又留了许炎在家里吃了顿饭,顺便问了问他怎么也这么晚回家。
赵夕阳听她妈这试探的语气,仿佛是在怀疑她和许炎是不是有什么JQ。
她在心里冷笑,还好老师有跟她妈通过电话,否则只怕她和许炎要被浸猪笼了。
她本来心情就不好,一个气不顺,又要开始暴脾气,幸好许炎及时开口,把火苗扼杀在了摇篮里。
许炎把事情地起因经过结果跟赵妈妈说了说,简单来说就是他去考了全国物理竞赛的预赛,通过了,老师就把他留了下来,对他进行了辅导,正好碰到了在老师那里补习结束的赵夕阳,就一块儿回来了。
许炎到底是学神,思路清晰,简洁明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没有一点儿多余的话。
赵妈妈终于没再问下去,一副放下了心来的样子。
*
赵夕阳总觉得李庆华应该没那么好的耐心,每天会把她留下来进行作业辅导。
所以尽管这天被李庆华放学后留了两小时,赵夕阳作为一个学渣,自觉不能玷污了学渣的名号,依旧死性不改。她这回,连“不会”都干脆不写了,直接空着,无声地表达了自己对放学之后还上了两小时物理课的不满。
然而李庆华从来不会令人失望,他对教育的热情之火一直燃烧着,从未熄灭。
对于像赵夕阳这样的顽劣分子,他不但对她没有失去信心,反而把她当做了重点培养对象,不惜牺牲自己休息的时间,也要帮她弄懂每一道不会的题。
他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她在作业里体现的愤怒,而且像是早知道她想提前逃走似的,最后一节课还没下课,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师者如此,当真令人敬佩。
他关照了一遍同学们几个注意事项,重复了遍今天的回家作业,最后嘱咐大家回家路上小心,走的时候,捎带的对赵夕阳招了招手:“来,赵夕阳,跟老师过来。”
赵夕阳顿时有点儿后悔,为什么不把最后一节课给逃了。
不过说实在的,她作为一个学渣,是相当不称职的,虽然她在课上睡觉,作业也不认认真真地做,但她极少逃课。
之前有几回,她想好了要逃课去跟陈星玩,都做好了准备,最后还是被陈星制止了。
一是因为J城一中对学生管得特别严,除了中午一个小时15分钟的休息时间校门是开放的,其余的时间想要进出校门都必须进行登记,且经过班主任的签字认可,另外,估计是为了防止学生爬墙,围墙上方还装了很高的钢丝,几乎没有死角,给试图逃课的学生制造了很多的困难,如果能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并且还能翻过去的,也是真勇士。
二是因为陈星也不太想赵夕阳成天旷课逃课。
起初,赵夕阳刚认识陈星那会儿,她是跟着陈星逃过几次课的,可后来,陈星就不乐意带她了。
在陈星心里,赵夕阳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她的内心纯洁得像一团洁白的云,她只是走失了,有点儿迷茫,就像一只走进了迷雾森林找不到前路的麋鹿,但就算是这样,在一团荒凉腐朽里,仍是谁也侵犯不了她。
她掉落在无止尽的深渊里,但她不甘心沉到最底,用尽了全力,抓着陡峭边缘的石碓,她空荡荡地挂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陈星看得出来,赵夕阳丧归丧,但丧的很有骨气,也很执著。
她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接下去应该干什么,她在等天明,她在等雾散,只要有一丝的光亮,她也一定会奋力地朝前奔跑。
所以,她一定是会上大学的,一定是有光明前程的。
陈星跟她说这些的时候,她还辩驳了一下,丧就是丧了,丧的人哪儿还有什么骨气,这不瞎扯么。
陈星非常不能苟同,就说他们那拨人,虽然都很丧,整天脸上就是两个字——“颓废”,但是他们也是也是有骨气的,别人是万分说不得他们的,如果小团体中有一个人被人欺负了,他们会群起反抗,绝对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赵夕阳听下来,觉得陈星可能是把骨气这个词的意思理解错了,但她很好心的,没有纠出来,只道:既然大家都丧的那么有骨气,她怎么就和她们不一样了?
陈星神神叨叨地说了半天,被她这么随便一反问,卡住了,前面的话都跟废话似的,白说,她懊恼地摆了摆手,拿出了大姐大的气势,一锤定音:你这张嘴,我说不过你,反正你就和我们不一样!反正你就不许逃课!你逃课我也不带你玩!
赵夕阳服了:……
*
赵夕阳跟着李庆华进实验室时,许炎已经等在那儿了。
李庆华让赵夕阳先到边上坐会儿作业,然后拿着许炎的卷子,把许炎叫了过来。
赵夕阳转移阵地之前,扫了眼桌上摊着的试卷,最上面写着“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试卷”,具体的题目她并看不真切,但就那么随便一瞥,都是些她看不懂的公式符号和复杂的形状曲线,这一题题的题目都长得令人没有yu望读下去,她能看懂的大概就是整个一面上,只有两个红色的大叉叉。
反面她是没看到,但就这一面,错误率低得令人咋舌。
许炎从她身边经过,她还没反应过来,两颊就突然被捧住,摆正。
高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别看了,再看你也看不懂。”
赵夕阳:“……”
作者有话要说:日万了!今天是又粗又长的大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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