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三个女孩儿,两个目测比赵夕阳矮一点,一米六刚出头的样子,一个扎了个马尾辫,戴了副厚重的黑框眼镜,看着有点儿呆呆的,另一个清瘦娇小,头发卷卷的,一半绑了个髻,一半披在肩上,化了淡妆,还有一个比旁边的两个高了半个头,面容素淡,但是身材极好,前凸后翘。
“哪、哪些?”眼镜妹颤颤巍巍地问。
赵夕阳关了水龙头,甩着手转身正眼看着她们:“就你们说的那些。”
“……”
三个人定在那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了起来。
赵夕阳眯了眯眼睛:“怎么?忘了?金鱼记忆么?”
“……”
“行吧。”手在滴水,赵夕阳拿了张纸巾出来,边擦手边说,“你们记不得了,那我就提醒你们一下吧。你们说,也不知道这个赵夕阳使了什么法子勾引的许炎,能把许炎迷成这样,亲口说喜欢她,许炎是瞎了眼么。又说,赵夕阳好像把许炎给拒绝了,但说是说拒绝了,不是天天还在一块儿上学,这女的是真厉害,把许炎治的服服帖帖的,想不通许炎怎么会上这个女人的钩,心甘情愿地被她吊着。哦,对了,你们还有人问,谁知道许炎是不是每天接送赵夕阳呢,说不定这两人早就住一起了呢,反正只要死不承认许炎是她男朋友,也不影响她乱勾搭别人啊。”
“……”
赵夕阳说话轻轻淡淡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可偏偏这副漠然的态度更令人发怵。
因为沾上水而变得软趴趴的雪白纸巾被她揉成了一团,三个女孩儿看着那团纸巾在她手里不停地被揉捏着,愈发胆战心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到底,她们也只是跟传话筒差不多的存在,这些话最开始又不是她们说出来的,她们就是把从不同的人那儿听到的东西融汇整合一下,最多就是再进行一点点合理的推测,一点点而已。
三个姑娘都觉得自己很委屈很无辜,她们不是第一个说她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怎么偏偏就她们被当事人抓到现行了呢。
而且,她好像还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们。
赵夕阳当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们。
开玩笑,她都被她们说成了什么样了,凭什么还要她忍着。她们算什么,她连认都不认识,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事,为什么被无缘无故地指责?她和许炎别说没怎么样,就算真怎么样了,和她们有个锤子的关系,凭什么冷嘲热讽,把她说的一文不值,连基本的人格和尊严都没了?她什么时候乱勾搭人了,她一个清清白白、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女孩子,莫名其妙的,到了她们的嘴里,就变得不知检点、一无是处,她到底哪里得罪到她们了,要被这么侮辱?
她怎么甘心吃这口闷亏?
她们这种说的严重点就是校园暴力,如果她不为自己争口气,总是忍气吞声的,别人还以为她好欺负,以后不止她们,人人都可以骑在她头上骂她,侮辱她,把她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她不是个喜欢惹是生非的人,但也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人。
特别是在父母离异了之后,她的性格大变,更是睚眦必报。
别人欺负了她,她一定会以十倍还回去。
这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
赵夕阳把手里的纸团扔进垃圾桶里,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后,她看向挤在一起的三个人:“记忆恢复了么?都想起来自己都说过什么了么?”
在赵夕阳的咄咄逼人的施压下,卷毛妹揭竿而起,硬着声反抗了一句:“我们也不是存心要说你的,你这么凶干什么?!”
“不是存心的?”赵夕阳嗤的笑了声,嘴角满满的讥诮,“那就是不小心的?是你们中文不太好,还是我耳朵不太好?我实在没听出来你们有哪儿不小心?我成绩那么差,肯定是我的问题,麻烦你们帮助我理解一下,你们是怎么个不是存心法?”
三个女孩儿被赵夕阳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卷毛妹作为首当其冲的那个人,继续冲赵夕阳嚷嚷:“你要不做这些事,怎么会给别人落下话柄?!你......”她说到一半时,旁边的眼镜妹拉了拉她,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但是她没听劝阻,指着她不服气地说,“你做了就不要怕别人说!”
赵夕阳靠在洗手台上,双手横抱在胸前,看着前方三人,嘴角的弧度消失:“我做什么了?”
她顿了顿,眼神越发的冷:“讲话要有依据,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让你们不是存心的说我?”
“......你自己做的你自己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