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成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校服，没有反驳。
没道理啊，生存之上如今连新手保护期都有了，居然还没有衍生出未成年防沉迷措施，简直太失败了！
他一边在心里辱骂着游戏，一边回过头看向了自己面前的那扇门，只见原先那扇泛着少女心的粉色木门，不知何时更换了一个颜色。
正如那个男人说得那般，楼层的确又发生了变化。
即便他的手还牢牢地握在门把上，也不妨碍这扇门悄悄地把自己染成了绿的。
“楼层发生的变化，跟房门的开关有联系吗？”卓成笑看向了那个男人，摆足了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说实话，对方身上那股子扑面而来的睿智还真挺唬人的，即便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学渣，可真要到这种境界，恐怕还是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毕竟聪明是一种能耐，长得很聪明也同样是一种能耐。
“目前还没办法得出这个结论。”那个男人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是很赞同他的猜测。
卓成笑耸了耸肩，用指关节轻轻地敲了敲那扇绿门，约莫等了有半分钟都没有得到回应后，他伸手转动了门把，将门慢慢地推开。
虽然在开门之前，他就已经将大半个身子都藏在了门后，并且做好了躲避开门杀的准备。
但在面对一开门就朝着自己铺天盖地泼来的红色液体时，除了后退捂脸之外，他已经来不及做出其他举动了。
卓成笑：“…………”防不胜防。
因为他松开门把的缘故，门很快便又自动合上了。
“有时候这个游戏，总会有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恶趣味。”
在听到那个男人好心的提醒时，卓成笑除了脸还算干净，身上的衣服和裤子都已经染上了一片鲜红。
他低头嗅了嗅自己的手臂，颇有些幽怨道：“谢谢提醒，我已经体验到了。”
所幸这种液体除了看着有些瘆人之外，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而且还不是很粘稠。
若不是身上上那一大片红太过于触目惊心的话，他就全当自己只是冲了个凉了。
“不过至少现在你可以确定，大厦的楼层变化和门的开关没有联系，又或者说……”
男人转身为卓成笑打开了自己身后的门，继续道：“一扇门的开关，无法触发这种变化。”
卓成笑敷衍地点了点头，径直地从对方的身旁经过，走进了洗手间。
在洗手之前，他有些恶趣味的在镜子上留下了两个手印，乍一眼看过去还有几分吓人。
而那个男人似乎是有些洁癖，在拧开洗手间的门把后，没忍住也跟着走到洗手台前又重新洗了一次手。
注意到卓成笑在镜子上留下的几个血手印后，男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对于一座即将要拆掉的大厦，也没必要讲究什么公德心了，况且这位同学看着也不是什么有公德心的人。
…
手臂上的红色液体很轻易的就冲干净了，但衣服上的痕迹却无论怎么搓都没有办法弄干净……
透过镜子，卓成笑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了身旁那个外穿西装内搭衬衫的男人身上。
“那个……哥哥，你衣服能不能借一件给我？”他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期待，一时间洗手间里茶香四溢，险些就掩盖住了原本柠檬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如果是生存之上1.0的玩家听到这种话从他口中说出，现在肯定头都不回地就撒腿就跑了。哪怕反应再迟钝的，也绝对不会迟疑超过两秒。
那个男人冷静地推了一把眼镜，“你是新手玩家？”
卓成笑放弃继续折腾自己皱皱巴巴的校服，他在手上沾了点水，将额前有些过长的头发撩到了脑后。
随后又低头洗了把脸，好奇道：“为什么这么问。”
“玩家身上穿得是现实中带进来的衣服，无法交易。”那个男人沉声答道。
卓成笑扯了扯自己湿漉漉的衣领，惋惜地叹了口气，“是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那个男人没在多说什么，用先前的那块手帕包住了门把手，将门打开。
这一次，门外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卓成笑见他要走，便随意地将手上的水珠往身上一抹，然后大步地跟了上去，“我能跟着你吗？”
好不容易才遇上一个玩家，他还想从对方的口中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怎么让对方这么轻易的离开呢？
“………………”
很好，没有拒绝，那便是同意了。
“哥哥，你怎么称呼啊？”卓成笑慢悠悠地跟在对方身后，视线仍旧停留在那身价值不菲的西装上。
男人放慢了脚步，让身后的那个少年跟上自己，即便没有回头，他也能感受到后背那道扎人的视线。
“询问别人名字前，先自报家门是最基本的礼貌。”他淡淡的开口道。
卓成笑刚下想回答他的话，但身体却突然紧绷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就在刚刚，他感觉好像有人从自己的身旁经过，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那些人或许是用了什么匿行的道具，所以他没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身旁的那个男人看上去似乎毫无察觉，还在漫不经心地观察着四周的房门。
“我叫卓成笑，成语的成，微笑的笑。”他很自然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装足了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新人玩家模样。
“王守则，如果你高中课程有认真上的话，或许会认识我。”男人停下了脚步，四周又发生了一次变化，依旧毫无任何征兆。
听到这个名字后，卓成笑惊讶地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他原本只是想确认一下如今的生存之上的玩家是否还在使用专属代号来代替姓名。
可他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是王守则。
难怪他先前会觉得对方有些眼熟，王守则，一个活着出现在高中课本上的男人，每个理科生大考小考前的重点“暗杀”对象，华夏著名的生物学家之一。
“我上课很认真的。”他用拳头抵着嘴角轻咳了声，若无其事地跟着对方一起观察四周。
发觉那些人似乎还在他们的附近没有离开，卓成笑下意识地看向了远处的楼梯间，然后默不吭声地活动着自己的脚踝关节。
他转头看向了王守则，一本正经道：“其实我的成绩也不错，甩后面的同学一条街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听到这个回答，王守则伸手轻扶了一下自己的单边眼镜，他转头和卓成笑对视了一眼，试图从对方那双并不怎么清澈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比如心虚或者羞愧。
但尽管他再如何的那个努力，也没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半点的情绪。
“你……结膜炎还挺严重的。”
“这种情况下，能看得见人吗？”
听感受到了王守则的困惑后，卓成笑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看不见，半米之内我人畜不分的，只能全靠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