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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2 / 2)


下不去手,还是下不去手。

怎样都下不去手。

好在他抛弃脸面的这几日,总算有了些细微的成效,她终于肯理他了。

她要他去考功名。

宗清只想发笑,手骨又控制不住地想要去掐她的脖子,

不过一个小小的状元郎罢了,为了这么个子虚乌有的虚名,就与他闹气了这般久。

没日没夜地闹。

遑论他怎么哄,都置之不理。

有时他真想狠心刨开这女人的脑子,看看她成日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无用的东西。

尘世的小小状元郎,

他都不知他去争那个无用的虚名有什么意思,但宗清看着鼻脸都不肯赏给他一分好颜色的女人。

他应了。

他应允后,女人脸色终于好了些,肯赏他几个好颜色看。

宗清扯着一张极为虚伪地柔色面孔,继续温声哄着她。

最起码她不会在跟他闹了。

总比他独自熬心熬着肝的强。

来之不易的和好如初后,宗清与往常一样伺候着她,只多了一样。

就是每日在女人的监视下埋头苦学。

几本书论经腹而已,真不至于每日每日地埋头苦学。

他读阅过的海纳百川,早就刻在了骨子里,忘都忘不掉。

但宗清提眼看着女人一脸煞有其事,拎着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细长竹条当教鞭。

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宗清觉得这书还是可以读一读的。

她在盯着他,

全身心投入地盯着他。

宗清每日都会装模作样地翻开书籍,在女人目光炯炯的监视下,认真埋头苦学。

跟她玩着这种无聊戏码。

宗清玩得食髓知味,渐渐上了瘾。

乐此不疲。

大许是在家里陪他读书读得久了,每日耳畔都嗡着他枯燥乏味地书辞字眼。

她憋不住地想要出去走走。

宗清想了想,应允了。

他翻出厚重的帷帽和披肩,将她捂得严严实实,直至别人都窥探不得她的分毫,

宗清才带着她出门。

他不愿让旁人见到她哪怕一厘一毫的貌美姝色,

帷帽厚重的摇曳坠地,密密实实地遮住了她。

宗清对此很是满意。

这里是草泊村,依山旁水,景色宜人,村民大都是热情且善良的。

无甚坏心。

这样的日子,是宗清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都忘了是多久以前,他深深埋在心底,一直憧憬与女人能一起快活美满生活的祈望。

在这个小村,

宗清如愿了这个憧憬,

他在努力维持着。

女人的血色药丸,每一粒都有珠子般的大小,他很舍得给女人放血滋养她的身体。

珠子般的大小,

足够她顶着烈日炎炎依旧不会被阳日伤到分毫。

但若再小些,就不行,就要撑着红纸伞遮阳。

心里到底还是怕的,她走到哪,他都忍不住跟着贴上去。

然后下意识将红纸伞撑在她的头顶。

他不想让女人察觉到她与旁人的不同,他只想让她普普通通的当个凡人,有个疼爱她的丈夫,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再有个乖巧可爱的孩儿。

他想让她走一遍这样的人生。

他对她足够用心良苦。

只可惜她不长心,

不懂他的用心。

袖口一阵轻微地扯动,扰乱了宗清的胡思乱想,他垂眸朝女人看去。

“夫郎,我要去那棵树下乘凉。”女人指着前面说道,

宗清睨了眼那颗树,而后柔柔“嗯”了声,牵起她的玉柔带她去那颗百花树下乘凉。

“夫郎这棵树是不是年岁很久了?”穹绵摸向那百花树粗壮肥美的树骨,疑惑问道,

在她的指骨触上去的那一霎那,百花树激动地摇曳着盛开在它身上那些娇艳欲滴的朵瓣,

“簌簌”扑落着,

极为显摆地花枝乱颤儿着。

宗清淡淡瞥向那棵自从见到女人,就不知怎么嘚瑟才好的百花树,

他背对着女人,骨白的手无甚表情地朝它的树骨轻轻摁了一下。

刚刚还在花枝乱颤儿的树枝,宛如被人打了七寸般,整个树冠上的朵瓣都不可抗拒地“簌簌”扑落下来。

一瓣不剩,它变成了秃树。

它蔫了。

哆哆嗦嗦地收回它晃得花枝乱颤的枝条,呜咽着不敢造次了。

宗清在心里冷笑了声,才转身柔柔地回着女人:“是有些年头了。”

朵瓣扑落的奇美盛景,一时迷了穹绵的眼睛。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接那些轻柔飘下来的朵瓣。

“喜欢么?”宗清掖了掖她的额前碎发柔声道,

“喜欢。”而后穹绵又疑惑道,:“可它为何会簌落这些许的朵瓣?”

宗清理好女人的碎发,满目柔情地面不改色道:“换季而已,就算秃掉也不稀奇。”

捧着自己秃掉的花枝,正哭得伤心欲绝的老树皮:“......”

欺树太甚!!

“出来已有些时辰了,该回了。”宗清重新牵回女人的手道,

看了这般盛况的美景,穹绵已是解了乏,脸色红润的低低“嗯”了声:“夫郎今日的进学还未完成,我们回去接着埋头苦读。”

说罢,也不知是故意说给他听,还是底气不足地宽慰着她自己,

虚腔虚调地替他拢了拢衣袍:“夫君这般聪颖威猛,定会高中的。”

宗清僵着唇边肌肉极轻地扯了扯,收下了她这虚伪至极的恭维。

她对他抱着无望的态度,

还有种侥幸心理。

她不认为他会高中,只是抓着那一丝渺茫如微的可能,来赌一赌。

有的时候宗清觉得她就是个赌徒。

赌他的那么一丝兴致,

诱他沾了她的身。

赌他的那么一丝心软,

诱他放她进了三清尘外。

赌他的那么一丝不舍,诱他为她做尽失了智迷了心的蠢事。

她总是在赌。

*

回到竹树梅园,

穹绵去拿她的竹条教鞭,立在他的身前,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读书。

即使她拿着教鞭,在他偶尔被女人身上的沁香诱得恍神时,她都会毫不手软地抽打在他身上。

他皮子白,一下抽打下来就会涌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红凛子,宗清没感到痛。

反而有股古怪的享受,

极为享受。

他有时会故意恍神引着她注目,然后她拎着小鞭子抽打在他身上,很快就会起一道触目惊心的红凛子。

他享受这种女人从头至尾,都在全身心的投入在他身上的注目。

全身心的,

令人心动的注目。

但是他并不敢恍神的太久,更不敢恍得次数太多,不若她一定会炸裂开来与他闹气。

怨他恨铁不成钢。

大许每个女子的心底都有一个望夫成龙的妄念。

宗清是从近日女人的只言片语察觉出来的,他的心思本就在时时刻刻小心投在她的身上。

她想甚做甚,

往往只是一个细微的蹙眉,稍稍抬了一下指尖,或是其它什么不易让人察觉的小动作。

宗清都能清楚了解到她的想法。

有时他恍神了那么一两次,就见女人稍稍鼓了那么一下腮帮子,宗清就会消了在逗弄她的心思,专心致志看起书来。

即使书里乏味又无趣,他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他还是会装模作样的宽她的心。

身上的红凛子,是不能白打的。

她打得时候倒是解气,那他熬了都不知多久的气,总该也要让她帮着松松解的。

不若他总是这般没脸没皮地哄着她,一点甜头都不给,他一定会克制不住心底那股压都压不住,迫切想要扭断她脖颈子的肆意邪念。

夜里伺候着她沐浴熏香过后,

将她整个抱起回至榻上,宗清俯身吮了吮她裸露在外的锁骨。

“我一会就来。”

他就着女人用剩下的水,囫囵洗了个澡,水里都是女人身上的沁香扑鼻,囫囵沾了那么一下,都沾得他满身的沁香味。

宗清随手披了件白袍在身上,袍带松松系着,遮不住什么。

他上榻将女人揽在怀里,

不过就轻轻一扯,白日里被女人抽打出来的红凛子就映在了她的眼里。

触目惊心地映在了她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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