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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9、晋江文学城(1 / 2)


#顾劲臣剧组入院#,眼下只在热搜最底下,引起了粉丝们的关注,另一个“恋情曝光”的相关头条,已经消失不见。

“还别说,金主x金丝雀这设定挺带感。”

“有本事别用小号,屁的恋情,那是恒影的时宙!也就是说,时宙担当了‘生而为人’的主要角色,两人都在片场很正常吧?”

“rx只是幌子,sz才是g养的。rx在春晚相声里说了两人通家之好,所以好友给当挡箭牌。sz出道后签约恒影,出单曲g给背书,参加《TheC》g担任评委,两人在公司同进同出,g硬生生给sz带起来的吧?现在又参演g的撸奖片,怪不得发展顺利,资源多多啊。”

“这年头造谣比现实都带感啊,请问是电影要杀青了的炒作吗?我记得yzh贺岁片刚炒完一波啊,当时女一粉骂女配是小三,女配粉骂女一是白莲,撕得天昏地暗,电影票房卖得仅次于猫吉祥吧?!”

“[吃瓜][吃瓜]小声问一句,g住院了吗,发生啥事了?”

“请不要断章取义!一张照片被扭曲成这样?编出乱七八糟的料来造谣!”

“滚几把犊子!你们怕不是忘了时宙叫臣臣老师吧?你们这群龌龊的小人,有实锤吗,脑子里是不是被垃圾废料塞满了?”

“啧啧,照片都锤出来了,还要什么实锤,脸贴脸嘴对嘴合拍?”

“锤你麻痹锤,恒影向来是前辈提拔后辈的,我臣生病了时宙帮忙有什么问题吗?照片虽然模糊,不知道臣臣在剧组怎么样了,但显然臣臣很难过,时宙只是帮他吧?全投诉!是你们飘了还是我臣提不动刀了?恒影还在背后呢,你们把嘴上厕所擦干净些,恶心!”

唯粉们简直怒不可遏,以前看见容修和臣臣被造谣时,气不打一处来,现在看见臣臣和时宙……

唯粉们:妈哒,太糟心了,感觉还不如容修呢。

CP粉:懂了吧,说什么来着,沉锚效应了解一下?

……

网上撕逼差不多就是这样。

“对不起!顾哥,李导,给大家添麻烦了。”

夜里下了戏,剧组宾馆里,李里导演的客房内,顾劲臣、花朵和曲龙都在,时宙和他的经纪人也都在。

时宙的脸色非常不好,给劲臣和李里鞠了一躬,郑重道:“对不起,当时没有注意到房门那边,我可以发声明解释,只是怕透露顾哥拍戏身体不适的事……”

顾劲臣陷在沙发里,没有和花朵曲龙发火,只是静静坐在那,垂眼看着手机屏幕。

手机的页面,停留在微信上。

李导郁闷不已,之前连开机宣传、定妆照和花絮都没发,本意就是想静静拍摄完这部具有争议的影片,一点花里古哨的宣传也不想有,剧组和劲臣都想安稳地完成作品。

劲臣沉默了一会,只说了句:“跟时宙没关系,不是你们的事,先回去休息。”

时宙低头捏了捏拳头,点了点头。

经纪人看了看在场众人,又看了看愤怒得脸色涨红的时宙,稍显平静地说道:“好的,我们先出去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及时通知,我们会马上行动。”

李导点了下头,经纪人带着时宙走了,花朵回头又把房门关个严实。

国内狗仔是有运作模式的,要真是“大狗仔”卖出偷拍,应该有动作之前就传出动静——要么卖给大型视频平台,要么卖给下家的野生狗仔,要么就是卖给当事人明星高价收购。

但,这次的绯闻是突然冒出来的,连个招呼也没打就放了出去,显然并不是狗仔工作室干的。

李里导演看向劲臣,笃定道:“被搞了。”

也没说清楚是顾劲臣被搞了,还是剧组被人盯上了,反正大家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

花朵和曲龙又说了下当时医院的情况,一整层楼都是住院区,走廊里有不少病人和家属,并没有看到可疑人士。

“监控里是个男的?”劲臣问。

曲龙点头,手机递过去,说道:“应该就是这个时间拍到的,这个男的徘徊在走廊里几分钟,其他时候门口都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曲龙的手机里是监控截取的一张图片,一个男的徘徊在劲臣的病房门口,戴着帽子,穿着夹克,后来有两位护工推着一个移动病床经过,家属围在床车四周,输液水高高挂着,挡住了房门口。

应该就是这个时候趁乱拍到的。这人不认识,恒影那边调了监控,初步查出应该不是狗仔,可能就是病人家属,把料卖给了狗仔。

不过,又不是婚内出-轨这种丑闻,很容易就翻盘的,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总不会是看电影要杀青了帮忙炒作一下吧?

国内狗仔圈也有规矩,没有“成名作”的野生狗仔渴望出成绩,撒了网之后,保不准就能钓大鱼

“你在圈内什么性格,纪检委啊,顾怼怼啊——知道你不是擎等着‘被公关’的那种明星,”李里分析道,“也从没花钱买过平安,把料高价卖给你,成功的几率太小,而且,还要承担‘勒索敲诈诽谤’的风险,所以,就添油加醋直接发上去了吧?不然的话,实在是想不通。”

“想不通就别想了,”劲臣站起身,“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人在这个位置,早该有心理准备,这也给我提了个醒儿。”

以前和容修在一起时没被拍,已经是万幸了。

不过,真的没有人来拍?或者是,根本没有机会拍?

劲臣想起,容修身边的张南赵北,在知道容修身份之前,劲臣还没有注意到这些,现在想来……

想起那会儿,情不自禁,真情流露,不管在车里,还是家门口,总想抱他吻他。

虽然两人很少白天出现在户外,但不管在哪儿,容修大多时候都是迎合的,从没有推开过自己。

难道,容修不怕被拍到猛料,曝出两人丑闻吗?

劲臣觉得心口堵得慌,太阳穴突突直跳,和李里打了个招呼,就和花朵曲龙离开了。

还没等回到自己的客房,手机就震动了。

打电话过来的是参朗。恒影公关那边撤了个热搜之后,参朗实在按捺不住,就打电话给劲臣了。

劲臣接了电话,刷了房卡,回头和花朵曲龙摆了摆手,一个人进了房间。

参朗直截了当:“打算怎么处理?”

劲臣来到床边坐下:“先拍完再说。”

参朗“嗯”一声,像是不知怎么开口,静默良久,小声问他:“真没乱来?”

劲臣一怔:“嗯?”

参朗:“我知道你们……”

“朗哥,我没有。”劲臣嗓子发哑,“我没有。”

“好,明白了,哥给你做主。”参朗说,“那,容修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劲臣:“没有。”

“别乱想,他在忙专辑的事。”参朗说,他让劲臣放宽心。

聊了一会,两人就挂断了电话。

劲臣又点开微信,置顶那人一直没有发过消息,没有问过一句这次绯闻的情况,也没有发过微博。

上一条微博还是那句:你如此光辉夺目。

……他不在乎我了。

劲臣的脑子里有一道声音。

手机浏览器上,还停留在“星座配对”的网页上。

昨晚,劲臣在完善“盛夏”的人物小传时,突然就想去看一看角色的星座。结果,查着查着,劲臣就点开了“摩羯座”。

摩羯座是最有音乐天赋的星座——

——感情方面不会很主动,一定要靠真诚打动。最讨厌脚踏几条船。如果他真心觉得两人不合适,就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他真正接受一个人,需要很久的时间,他会考虑很多。假如你能走进他的内心,看透他的本质,就会发现,在他“冷漠”的背后,写着两个大大的字“专一”。

*

“生而为人”进度已到拍摄后期。

俱乐部的舞台上,盛夏的头发不长,黑亮黑亮,发丝柔软地垂在耳际。

富翁们不是第一次看他缠在钢管上,却还是被狠狠地惊艳到了。他肤白,体瘦,却有细腻的肌理。他从不过分裸露,只脱了外套,衬衫开三颗扣,半遮半掩,让人欲罢不能。

盛夏软软靠在钢管上,花篮成片成片地堆上舞台,桃花眼儿扫过去,满眼的鲜艳。

有种祭祀的感觉。他无所谓地笑了笑,从舞台上下来,越过男人们如痴如醉的目光,经过他们身边时再无羞怯之意。

在他的第五段恋情中,有一段这样的独白——

“这是一个野兽的世界,狼吞虎咽的,谁吃得开,谁就占便宜。

“初干的时候,我很害怕,也很恶心,用文化些的说法,就是‘缺乏自我认同感’。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怕了,反而很想笑,看见在我身上狼吞虎咽的那些人,最后如同一滩烂泥一样,有什么可怕的呢?

“我三十岁了,在俱乐部的这两年半,我明白了很多事情,如果换成现在的自己,我绝不会对当年的那些人动感情。

“现在的我,差不多每见到一个男人,就能断定他是怎样的人,我知道,他们最在意的,其实不是别的,而是我的身价,每个人都想独占我,因为他们很难得到。”

剧情进行到第三幕结尾:

盛夏成为圈内传说,年近三十依然是有特殊癖好的权贵们垂涎的对象,当然也不乏更扭曲的癖好。

霍飞成为俱乐部的合伙人,人脉越来越广,他把盛夏介绍给不同的富人。有些男人不光会买盛夏一夜,有时会要求他陪着应酬,或一掷千金邀他出去一起旅行。

在此期间,盛夏失去了他唯一的好朋友,橘子——

盛夏换了摩托罗拉“掌中宝”手机,然后就和橘子断绝了联系。

橘子假期时,到处打听盛夏的下落——原本的住处却早已拆迁,橘子找不到他。美发学校毕业之后,橘子在发廊找到了美发师的工作,依然在寻找盛夏。

直到有一天在街上遇见。

盛夏锦衣华服,上了一个男人的车,橘子抓着盛夏的手不放,却被盛夏挥了开。

橘子就快哭出来,拉着他手腕:“盛夏!盛夏你这些年你去了哪,我一直找你啊,我以为你回老家……”

盛夏从怔愣中回过神,淡笑道:“你认错人了。”

然后就关了车门,盛夏对霍飞说,开车,快点。车子启动,扬了橘子一嘴车尾气。

橘子呆呆站在路边,回过神,追着车跑了老远。

车速加快了,坐在车内的盛夏,依稀听见他喊:“盛夏,我没认错,盛夏啊,当初我们说好的,我现在在沙宣……”

霍飞开车问:“谁啊,有点眼熟。”

盛夏说:“不认识。”

那晚,盛夏喝醉了,做得特疯狂。

霍飞问他,今儿怎么干得这么野。盛夏说,天生下来的香屁-股,不干这个干什么?

盛夏和他缠棉一半时,手机响了,是最近的金主打来的。

盛夏手里拿着手机,满脸幸福的样子,甜甜地对话筒叫“老公”。霍飞听到之后,气不打一处来,一下子拽掉盛夏刚穿上的裤子,把他摁倒在床上。

盛夏想用另一只手反抗,却被霍飞死死握住,盛夏笑的更欢,声音愈发温柔,对着话筒不停地说着“老公,我想你”、“老公,我想要你”。

霍飞听到这样的话,就更疯狂了,在他身上几乎是发狂地肆虐着,盛夏怕弄出声来,才笑着把电话挂了。

九十年代末,旅游业才刚兴起,盛夏就跟金主们去过了全国的很多景区,还去了一次国外。

霍飞说,陪游更安全。

东莞有很多盛夏的传说,有人为他着迷,有人为他着魔,有人为他要死要活,有人为他挥金如土,抛妻弃子。

据说,还有一次,同志俱乐部里闯进来一个妇人,哭着给盛夏下了跪,求他放过她老公。

盛夏一直和霍飞保持这种关系。有时盛夏会哭,会疯了似的和他做-爱,然后把他推开,甚至会动手打他,宣泄般地,对他破口大骂。

霍飞不反抗,任他打骂,然后抱住他,两人在黑暗中互相安慰。

这种关系持续到千禧年之后。突然有一天,俱乐部出了事,据说大老板在外头犯了事,东莞第一同志俱乐部被查封,嫖的娼的都被一锅端,霍飞被公安带走。

*

这一场戏非常热闹。

夜景戏,外面警灯乱闪,俱乐部里呼呼喝喝,男孩子抱头蹲了一地。

门外传来脚步声和哭喊声,走廊里一片嘈乱。

二楼的一间隐蔽的仓库里,霍飞一脚传开窗户,拉着盛夏来到窗前:“跑,盛夏,快跑。”

“你呢?”盛夏迈上窗台问他。

“别管我,别回头,”霍飞说,“出去一直跑,别回家,随便去哪……”

盛夏从二楼跳了出去,下面有个水塘,到处都是泥泞。

盛夏从一处破损的围墙钻出去,没跑多远,听见警犬狂吠声,灯光刺眼,后院围满了条子。漆黑中,他停住脚步,望向二楼仓库的窗台,看见霍飞被人摁倒。他的眼前越来越模糊,掉头就往远方跑……

那一年,盛夏三十二岁。

这些年,他花钱如流水,仿佛报复一般,他并不想卖自己,他知道自己只是不想一个人,于是就把自己卖肉赚来的钱一股脑儿地花光,几乎没存下多少钱——

“不过,买一套房子还足够。”盛夏喃喃自语。然后,他想起,从前和橘子的约定——等将来有钱了,一起开一家发廊。

下一场戏,霍飞入狱,判六年。

盛夏逃离俱乐部,在一个小镇上躲一阵子,随后偷偷回到市内繁华区,寻找所有叫“沙宣”的发廊。

炎炎烈日下,盛夏不搭车,步行寻找了很多地方,他打听了很多人,终于打听到了橘子工作的地方。

一家豪华的美容美发中心,橘子是那里的发型设计师,非常受欢迎。

十字路口附近,盛夏站在马路对面,远远地,目光越过车流湍急的马路,透过大落地窗,他看见,橘子正在给一位女顾客设计发型。

那是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啊。

桃花眼儿中满是希冀,还有阔别多年的怀念,以及当初见面故作不相识的内疚。

橘子,还是当年的那个热情善良的橘子,可盛夏,已经不再是干干净净的盛夏了。

还能做朋友么?

这场戏,顾劲臣将“盛夏”重遇昔日好友的心理矛盾与挣扎,诠释得淋漓尽致,令人揪心又着急。

尤其是路口处的红绿灯,盛夏脚尖前的马路白线,马路隔着他前行的车来车往,还有透明大玻璃的屋内屋外……

这些镜头语言,都寓意着盛夏将要做出的选择。

盛夏考虑了很久很久,他终于决定去找橘子,履行当初的约定,离开这个鬼地方——和橘子去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生活,开一家发廊,我有钱,他出技术……

盛夏的脸上笑容再次浮现,心底阳光在黑暗处渐渐复苏,明亮而又温暖,他的脚步才刚迈开——

“你……你是盛夏?”

时宙出场了。

盛夏缩回了脚,车来车往的马路边,他转过头,看见了十三年不见的“何一鸣”,那是他初恋的学长。

工作人员们:“…………”

草。

虽然大家都知道,最后时宙还要登场,但但但……

盛夏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这也太让人抓狂了啊!

李里导演:“过,下一场。”

*

最后的黑暗又向他迈了一步。

经历了这么多,本以为,不会再心动了。

而立之年“何一鸣”富有魅力,据说还和朋友一起开了家煤矿公司,盛夏与十八岁的初恋重逢,两人吃了顿晚饭。

“没想到当年的学长,竟然是煤老板了。”盛夏笑道。

“你还像以前那么开朗,真好。”何一鸣与他碰杯。

往事一幕幕,他们聊起当年,聊了很多从前的事情,从八十年代的京城同志圈,聊到如今的变化。但两人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在一起”的那段时光。

从饭店出来,下了一场大雨。

何一鸣打了一辆车,说要送盛夏回家,两人一路上没说几句话,车停在盛夏的住处楼下。

盛夏从俱乐部跑出来之后,就一直东躲西藏,生怕有人底儿了他。他现在住在市郊偏僻的租房里,房东二楼的一室一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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