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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7、晋江文学城(2 / 2)


容修纳闷瞅他:“?”

“所以,你永远喜欢最好的,只用最好的,”白翼指尖点了点他心口,“既然如此,你自己掏心窝子想一想,那个人在你心里是不是最好的?”

容修:“……”

*

劲臣在东四公寓,自己试了一次钻木取火,不是弓弦法,而是直接用手戳木棍。

手心没茧,细皮嫩肉,磨得通红。

皮里肉外的,出了一片血点子,也没能钻出一丁点炭火星。

上岛录制节目的,拢共十六人。这些人当中,不是都市白领,就是任性小孩,都没有户外求生的经验。劲臣想,所以自己一定要做得更好才行,减轻爱人的负担。

想成为他最需要的那个,给他帮助,让他高兴。

这一上午,没个消停,影帝先生钻木取火,这等作妖之事,要是曝光,肯定会上热搜。

——这是想把公寓一把火点了啊?

木棍磨伤了掌心,还不顾一切地硬来,不想停,不能停,看见烟时,更不能停下来。

一旦停下,就前功尽弃。

到时,就真的该结束了。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直到午后,也没有成功。

手上有了血点,破了皮,劲臣用冷水冲干净,又用冰块敷在它上面。

钻木取火的材料,散落在客厅中央。

劲臣满头大汗,抱着容修的等身抱枕,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的掌心放在抱枕印花那人的心口,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他手伤的疼痛。但是没有用,还是好疼啊,没有酒香中的吻,比上次拍戏脱臼还疼。

痛处在掌心,贴创可贴不合适,冲了冷水,指尖抠肉里,隔着薄薄一层烂皮,就着血点,狠狠地捻。他感觉到疼,但他哭不出来,好像多年前站在机场山坡上仰望飞机的自己,咬着嘴唇将皮肉生生扯破。希望他能早点回来。还会回来吗?其实不用在一起,见面不相识也没关系,只要还能看见他就好了,所以容修他还会回来吗?

分手之后也这么想,容修心里还有我吗?

*

下午他和诸葛辉有个约,在搏击馆的风擎大厦。

在此之前,顾劲臣联系了诸葛辉。

他说要去学攀岩,想让诸葛辉帮忙请一位专业老师。

教练要求:最好和容修同一派,水平差不多的,因为他的理论是容修教的。

诸葛辉听他这么说,实在是哭笑不得,“你这是‘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啊,还有十来天录制综艺,你现在才学,来不及了吧?”

“对我来说,没有来不及的事,”劲臣对手机笑道,“不拖累他就行,有危险,能自救,我是强赖着去的,所以要保证自身安全,不能成为他的累赘。”

诸葛辉:“……”

安不安全姑且不提,容修是哪一派?

部队的。

还能去请个特种兵教你攀岩?

当然,腹诽归腹诽,也严阵以待。

就这样,诸葛辉给劲臣聘请了一位有资格证的攀岩教练。

这天下午,劲臣带上装备去了攀岩馆,和那位教练学了两小时。

大多时间用来观摩和指导,运动还要靠自身天赋。

教练性格开朗,直言不讳地指出,劲臣技巧十足,但是体力不行,还拿“容修”打比方——

教练如是说:容修的肌肉不劲暴,却相当带劲儿,符合东方人的审美,是整个攀岩馆的高手们的模板身材。

劲臣听垂眸浅笑,听人夸奖容修,心情就特别好。

他想,爱人能徒手攀爬高楼,他是徒手攀岩的勇士,真正无需任何装备,连防滑粉也不带,就敢攀爬峭壁的男人。

自己做不到他那样。

至少也要在无人岛不给他添乱,所以一定要努力学习才行。

……

高空中,劲臣深呼吸一下,右手抓住岩点,小臂发力。

肤白,劲瘦,含蓄的肌肉上,有一朵猩红小玫瑰。

上午钻木取火伤了,手心抓着石块,有点疼。

劲臣往上攀爬,越来越高,几次脚下不稳,差点掉落。

只有在危急时刻,他才能完全爆发出来——

最后一次,他的脚底没有踩实岩点,整个人突然往下滑,可他没有放弃。

疾速下坠时,他几乎四肢都脱离了墙面,但还是拼命地摸索着岩点,手和脚磨擦在岩壁上,他感觉到疼痛,可他想救救自己。他满脑子都是容修。容修。容修。终于,在下落中途,他停止了滑落的势头。

——只有真正面临危机时,他才不顾一切地搏了一把。

像只白豹子。

敏捷,速度,轻盈。

从岩壁下来时,他重重地喘,让沸腾的血液稍微平复。

攀岩课程结束之后,劲臣和教练聊了一会。

当教练问他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时,劲臣莞尔:“工作结束之后,我还想尝试一下冲浪。”

教练感到很惊讶,攀岩和冲浪完全是两码事,“这幢大厦就有一家冲浪馆,你知道的吧,可以去尝试。”

劲臣颔首表示:“一定会去”。

说着,他唇角勾起笑容,也不知想到什么趣事。

冲浪啊。

也许将来有机会去夏威夷……

阳光,沙滩,恋人。

不太可能,那地方有全世界的明星和记者。

教练见劲臣走神,就没再多寒暄,与二人道别,打算先离开。

没走出两步,教练又掉头回来,笑道:“顾哥,也可以再找一位‘冲浪像容修一样棒’的老师,我想,这个要求并不会得罪人——从搏击馆、到攀岩馆,还有冲浪馆,整栋大厦都知道你在找‘像容修一样的’,这是我们的荣幸。”

教练说完就离开了。

劲臣低头垂眸,眼尾一下发红,耳廓也有点红了。

诸葛辉不由笑出了声,心道一声“活该”,叫你提出的要求一点也不避讳。

事情就是这样。

诸葛辉为劲臣寻找攀岩教练时,问话清一色是那句:和容修比起来,技术怎么样?

昨天和这位教练见面时,诸葛辉也直截了当,问他:攀岩像容修一样棒吗?

场馆们:容修,容修,是不是要请容修做代言人啊?

老同学二人离开了攀岩馆,决定一起去吃晚饭,劲臣说他要请客。

没有预定餐厅,人太杂也不行,劲臣联系了一家熟悉的中餐厅。

井子门,大白鲨。

大白鲨的老板是白小九的母亲。顾劲臣一个电话过去,白老板二话不说,就为他留出了一个雅间。

*

两人来到地下车场,诸葛辉惊讶道:“饭店订那么远?”

劲臣拉开车门,让诸葛辉上车,“不远,就在二道街上,小渡家是6号,大白鲨是7号,马路斜对面。”

“我说的是离小渡家多远吗?为了吃一顿饭,我们从东四开到二环内,回来时还赶上晚高峰。”诸葛辉系上安全带,随口问他,“吃完饭有约?在井子门?和容修?”

劲臣启动引擎,捷豹开出车外,直奔车场大门开去。

车内安静下来。

起初的安静,诸葛辉并没察觉出异样。

车开上大道,有点堵车时,劲臣依然没开口说话,他就感觉似乎哪里不太对。

诸葛辉视线瞟过去,很轻易地就看见劲臣眼底有淡淡的雪青色。

记得上一次两人聊感情的事,是劲臣身上有欢好的痕迹。

每一块吻痕都透着占有与荒唐,每一个咬痕都在宣布主权。

霸道,且浓烈。

连绵成片的情意。

两人能有好结果,诸葛辉打心眼里为他们高兴。

夕照日头下,白豹子停在车流里。

劲臣单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一直没有应声。

诸葛辉观察他侧脸,皱眉不禁紧了几分,车又往前开了一个车位。

良久,顾劲臣终于开口:“分手了,挺久了。”

诸葛辉:“?”

他以为他听错了,又不知道怎么问,该不该过问。

或许,顾劲臣是故意开老远去吃饭的。

堵车的一段时间里,车内狭小的空间内,他对死党倾诉了感情始末。

一路上,诸葛辉听劲臣简单讲了分手经过。

说完,劲臣抿着嘴,他想笑的,又挺想哭,可这两种表情都没作出来,于是他恢复雅致神色。

诸葛辉注意到劲臣说的——

冬天时,容修生日那夜,他落泪求过复合,只求了一次,再也没有哭求过。

“你是怎么对他说的?”诸葛辉问,“我是说,求和好,你哭了?”

劲臣唇角带着笑意,他望着挡风窗:“还能怎么说,一直对他认错,反复说我爱你啊……背过那么多剧本,一句也派不上用场,我不会再对他哭了。”

诸葛辉眉头一跳:“……”

劲臣说他不会再哭,诸葛辉一点也不意外。

不论劲臣在戏里如何演,现实中,其实他很要强,还有点高傲。

诸葛辉想。

估计当年那事儿,劲臣也没有对容修怎么细说——毕竟是男人,是衙内,是影帝,而且年长,他有他的骄傲在,就算难过,也不会楚楚可怜,更不会去卖惨。

但是,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值得去怜惜的吧?

两个都是骄傲的人。

话说回来,情之所至,真的能说不哭,就不会再哭吗?

“你俩好上的时候,你给我讲过……当时我也有错,”诸葛辉难受地揉额头,“我只想着怎么帮你瞒着了,没有及时提醒你,两人在一起,最好不要有欺瞒。”

其实,主要还是立场问题,他和劲臣有共鸣。

这么多年,诸葛辉听劲臣倾诉心事,他也产生了共情。当劲臣说“容修很厌恶当年的事”而选择说谎时,身为好友,他没有任何规劝和引导,因为他也特别的紧张担忧,因为珍惜,所以惶恐,和劲臣的想法一致了。

现在反省还来得及吗?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该如何是好?

“分手半年才说出来,黄花菜都凉了,”诸葛辉想了半天,“所以不能复合了?”

劲臣没有再回话,车内安静下来。

车开出十字路口,堵车的情况好转了些,直奔井子门驶去。

一路无话,到大白鲨时才四点多,还没到饭口时间,餐厅没什么人。

两人雅间用了饭,席间劲臣没再和诸葛辉聊感情的事。

能不能复合,劲臣每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每次见面,他都想问容修,但话到嘴边都咽下。该问的都问过了,能做的都做过了。不能再问了,问一次少一次,生怕哪天他麻木了,厌倦了,腻烦了,最后连见他一面的机会也没有了。

还要从长计议,依着那人性子来。

就像歌里唱的,我们要互相亏欠,我们要藕断丝连。

勾着他,弃不下,放不开。

只要他心里有我,总会有突破口的。

徐徐图之。

如果说,之前他还这么想,还心存侥幸,那么,在这晚之后,顾劲臣就彻底失去了方向。

两人用餐很快,从大白鲨出来时,天还没黑。

劲臣戴上口罩,捷豹就停在饭店门外,两人往车边走,诸葛辉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就坐了上去。

这条街对劲臣来说,太熟悉不过,只要他在京城,周六都会过来。

只是在临上车之前,多看了一眼。

没想到,不是周六,会在井子门看见容修。

小渡家是6号,大白鲨是7号,只隔了一条二道街的距离。

今天不是容修的演出日,所以傍晚时粉丝不会来应援,LiveHouse还没到上客时间,门前小广场上只有匆匆而过的行人。

容修从FerryNo.6出来,一身夏季正装,戴着口罩,夕阳里长腿长身,他走到一辆甲壳虫车边。

车边站着一个女人。劲臣眼前模糊,但他视力确实够好,一眼就认出那女人是唐妃儿。

容修迎向她,唐妃儿靠在车门上对他笑。站在劲臣的角度,明明离得这么远,他好像还能看清楚那双专注看人时十分迷人的眼睛。

容修眼中柔和,走近她时,唐妃儿抬手碰了碰他的肩头,仿佛帮他拂去肩上灰尘。容修后退半步,气度绅士而有礼。

劲臣呆怔着,突然耳边短促一声车鸣,一辆车迎面停在劲臣眼前,是到大白鲨用餐的客人。劲臣惊了下,他往旁边让开几步,来到自己的捷豹车边,紧盯向马路对面。

容修并没有在街上逗留很久。正是晚高峰时间,大概是碍于四周行人太多,两人交谈两句,容修就拉开甲壳虫的副驾车门坐了上去。唐妃儿笑着绕到驾驶位,也随他一起进了车内。

顾劲臣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过了好一会,车没有开走,仍然停在小渡家门口的车位上,两人正在车内交谈。

印象里,容修好像从没上过女人的车。

劲臣感到天旋地转,恍神间他想,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消息了?两人是不是有合作?唐妃儿是什么工作来着?对了,她开了美容院……哦,就是这样,容修肯定也被恒影建议护肤保养了。

谈美容的事情,通常时间都会谈很久。

“劲臣?”诸葛辉拉开车门,“怎么了,走啊。”

劲臣突然回过神,视线却还是不听话地收不回来。他站在原地,一步也挪不开。

自从那次容修说“将来做我的眼睛”,他就再也没在车上看过书,平时非常爱护自己的眼睛。然而此时,他开始讨厌这双眼睛了。他想,自己不应该看见这些,这些是容修的隐私,他没有允许自己看到。他要把画面挖出来才行。

也恨自己的心跳。

极快的心跳让他混淆了时间。他感觉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人还没有从车上下来。

从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怨恨驻足不前的自己。

最终劲臣拉开车门,诸葛辉在旁边说什么,耳鸣中他听不清楚。他指尖发麻地握住方向盘,启动引擎,踩油门,打方向盘,驶出停车位转弯,这些都是本能反应。

白豹子开上二马路,酒吧街不是主干道,道路中间没有护栏。

劲臣开出不远一段路,找到单行线处,猛打方向盘,诸葛辉惊呼着扶住车顶把手。

捷豹掉了个头,直奔甲壳虫驶去!

劲臣血液上头,仿佛有一颗钉子扎进他的太阳穴里。刚用过晚餐,激烈的情绪使得他胃中翻江倒海,剧痛的心口让他失去了判断力。

驾驶中,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在一片空白中,他生平第一次,目标如此清晰,产生了和他同归于尽的念头。

撞上去。

绝望地等待十年,也不曾有过的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还得虐几章,看不了虐的就养养吧。

在努力写了,不是故意卡在这里的,字数问题,求不骂我,我在努力加油写,写的我也是哭唧唧的,各位宝宝么么哒,虐是不能避免的,必经之路,我也很难受,求不拍!!!!

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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