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日语就很好表达:担心?,写成汉字“心?配”,就是要把一颗心?掏出来,分配给别人?,然后换得对方的真心?。
于是心?开始丰满,男人?有了担当,生活多了别样?颜色,生命变厚重?,从此不再一个人?。
*
雨水蔓延在落地窗,玻璃上映着男人?的身形,映着灼眼的灯光,看不见风,也看不见雨。
这是第几个小时了?劲臣已记不太清。
容修盛怒出门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陷入焦虑和痛苦,依然是“十五分钟定律”,及记忆里先?生一贯的温柔,陪他度过了煎熬和恐惧。
此时他内心?如此平静。
仿佛置身无尽暖洋,他在暖流中?沉浮,似乎失去了自我,又如若回?归生命最初,他拥有了永恒的生命力。
像坐禅。
修行心?性,心?无懈怠,纯净无瑕。
他修“放不下”。
——我放得下天?地,独独放不下你。
是以再痛,也未曾站起。
打从十年前,容修捏着他的后颈,给他烙印的那夜开始,他的脖颈上就箍住了刻有主人?姓氏的项圈。
他知?道,一旦“站起来”,这段关系大抵会走到尽头。
直到房门传来声响,劲臣才身形微动,堪堪从那种?玄妙的禅境中?醒来。
劲臣侧头望过去。
容修刷卡进套房,客厅里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他边缓步前行,边一手解开领扣,注视着跪在钢琴旁的男人?。
劲臣只望了一眼,便低头垂眸,不再看他。他不敢直视容修的眼睛,那眸光如鞭,每一鞭都抽在他心?尖上。
容修脸色有些苍白,衬衣解开了四颗扣,敞露出雄浑的胸膛。看起来慵懒,不羁,而他的身姿却一如既往地笔挺,步伐从容,仪态绅士。
以前即使在家,容修着睡衣,也会扣得严严实?实?,上下整理端正。刚才望去那一眼,劲臣看清了,容修扯开了衣领,眼底通红,浑身气势矜冷。像这样?能让人?轻易看出他的情绪,显然是恼火得很了。
余光里,容修脚步不疾不徐。
劲臣屏住呼吸,心?跳开始加速,眼底出现一双被紧身工装裤包裹的长腿,皮靴紧勒住裤脚。
容修在他近前停步。贴身的距离,劲臣低头时,额头轻碰在他阳刚的腹肌。
未等劲臣彻底回?神,耳边就听一声很低很低的轻笑。
容修微向前倾身,紧盯着他,字斟句酌: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劲臣下意识一抖,循声仰头望向他。撞上那双通红的眼,目光就再也挪不开。
两人?对视片刻。
容修的头发?湿了,发?丝随手往上拢。惯常被镜片遮住的凤眸微眯着,他眸光深深,专注地凝视劲臣半晌。
劲臣嘴唇发?颤,一瞬不瞬地迎着他目光,精致小脸白得透明。
此时眼底的影帝看来像白瓷,美丽,易碎,发?丝沾在他汗湿的额头上,眼底噙着一汪水光。
容修微垂眼睑,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顾劲臣,你确定,一定要这么做?”
“是。”
劲臣跪得很直,多少小时了,一身白西装,依然洁净体面。在容修凝视他时,他不敢直视,却失去了避开视线的控制力。
像深夜遇见猎食者的小动物,敬畏地僵在原地,注视着他,憧憬着他,一动也不敢动。
以往极少有机会,以这种?角度注视他的主人?。
容修从不让他跪地板。
情景中?大部分时间?,他跪在床上为他更衣,容修则站在床边。
而床榻之上,容修有多惑人?,往往使他沉浸在无边的爱与欲之中?,在他的野烈与温柔里起承转合,更是无力顾及主人?的凝视。
劲臣跪立在钢琴边,容修高高伫立在他身前,距离太近了,他要努力仰头,才能看清那张英俊的脸,从他性/感的下颌,到他迷人?的五官。
他从没有这样?仰望过容修身为主人?时的姿态与神情,原来竟是这种?感觉吗?
那些有了主人?的sub,平时就是以这种?角度迎接着主人?打量,被审视,被欣赏,被教导的吗?
劲臣有些失神,他心?中?涌起一股陌生的、奇妙的异感。惶恐,愧疚,敬畏,羞臊,而心?底最隐秘的深处,还隐隐萌出一丝难以言喻的亢奋。
夏夜风雨交加,套房内静得令人?心?慌。
劲臣低头垂眸,不再与容修对视,两人?同时陷入短暂的沉默。
容修眼底泛着微醺的红,在灯光下注视着他头顶发?旋。
“站起来。”
带着轻磁性的嗓音。劲臣只觉得心?都跟着颤了颤,但他身体没有动。
容修声线微沉:“我命令你,站起来。”
劲臣没有抬头看他,仍不动,不言语。
咫尺距离,两人?不避不让,沉默地僵持着。
室内冷气吹透西装,劲臣背脊发?寒。
尽管耳边话语冰冷,可身前这人?周身熟悉的暖意,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过了很久,像是终于鼓起勇气,劲臣背于身后的双手绞紧。
他蜷了下手指,而后,一只手伸上前,仿佛生怕眼前人?消失一般,他碰了碰容修的衣角。
他的指尖在发?抖。很轻,要碰不碰地,像是不敢,像是不舍。
容修垂眸看他,音调上扬发?出一声:“嗯?”
这一声敲进心?尖。劲臣心?惊,狼狈地,失控地,终于紧紧地抓住了那片衣角。
他闷着声音回?应:“我不想,求您了……”
声音又软又哑,带着浓浓的恳求,包裹着隐忍的依赖与爱恋。
白皙干净的手指微微蜷曲,抓着先?生的衣角,像犯错的小孩抓住了最后一颗糖,舍不得吃掉,舍不得放开,又不知?道把它藏到哪里去。
不想再失去。
沉溺在对方的爱护中?,忘乎所以,习以为然。他知?道,即使在恋爱关系中?,手机忘开震动也不是一件小事,他伤害了爱人?。而从这段特殊关系的立场来看,他所犯的原则错误就更多。
从没有一刻比此时预感更强烈,劲臣知?道,他不能站起来,任何意义上,都不能。
劲臣低着头,容修由上自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那对浓密长睫轻轻地颤了颤。
容修视线微移,目光落在攥他衣角的那只手上。
劲臣没有松手,他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可他的思绪如一团乱麻,再强大的台词功底也不顶用?。
在主人?面前,影帝失去了思考能力,失去了自控力,但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此时所为,万万不合规矩。
对抗,逼迫,忤逆,强加。
雨水敲打玻璃窗,砰砰,砰砰,像心?跳。
容修站定原地,居高临下。
没有雷霆震怒,亦无甩袖而去。
劲臣打颤,不自觉地,攥人?衣角的指尖渐渐发?白,手上力道愈发?地大。
两人?目光彼此镭射,像一场无声的博弈。
对峙,僵持,牵制,两人?沉默地角力,分不出个胜负。
劲臣还没回?过神,余光里一只手忽然伸出。
骨节匀称,修长,富有力量,手背似乎能看见青色血管。
“回?国还要拍戏,别对我任性。”
耳畔传来这么一句。
劲臣浑身僵住,容修的手越来越近,擦过他的耳侧,手掌轻扣在了他的颈后。
掌心?的温热感,让劲臣心?颤。
随着容修的力道,他跪立不稳,身体前倾,额头撞在他怀里。
容修目光落在前方虚无,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揉他颈后那颗骨。
良久,他自语般道:“为什么?”
脑后大掌温烫,暖流从四肢百骸流过,劲臣的脸埋在他身前,嗓子倏地就哽住。
为什么……
劲臣从他的声音情绪里,仿佛预见到了主人?放弃这段艰难关系、自己最终被遗弃的结局。
劲臣惊慌,蓦地仰起头:“不是的,我不是任性,我犯了错,先?生不惩罚我,我没有资格站起来。”
说完,他抬起另只手,轻轻环抱住他。
轻,且谨慎,劲臣的侧脸贴在他腹肌,搂着他低声:“我知?道您疼我,您不愿意,不舍得,您想避开它,绕过去,可是,我过不去……我难受,容修我难受……我知?道错了,就让我自罚,直到我原谅自己为止。”
平静的嗓音,低微而哀切。
劲臣说着,双臂越来越使力,扣牢了,突然拼了命一般,抱紧他。宁死不放的架势,像要把自己糅进容修的骨头里。
那力量大得惊人?,霸道,逼迫,带着酒醉和熟睡后才会显露的横劲儿?。
容修被跪立眼下的人?勒着,差点稳不住身形。
而他出走的思绪,也切实?地被顾劲臣的这一下拽了回?来,用?着蛮力,切切实?实?地箍在了怀里。
容修回?过神,诧异后眼中?带了丝玩味儿?,脑内认知?太分明,印象中?还没听说过跪着对主人?动手的,他目光朝劲臣落下去。
然而,只是一瞬间?的对抗,在先?生有所反应之前,顾劲臣当即松开了手臂。
膝分开,脚贴合,眸微垂,身姿优雅,且笔挺,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跪姿美得惊人?。
劲臣重?新跪立端正,仿佛刚才未经允许对主人?上手、连勒带抱的,是一个错觉。
只不过,他双手没有再背到身后,而是握着拳,攥着西裤布料,像在极力克制自己再扑到他怀里。
客厅内重?又陷入安静,容修一直没有开口?。
劲臣如芒在背,乖顺而紧张地垂着眼,承接着先?生的审视,他的心?底渐渐不平静。
容修恍神许久,过了好一会,他似从思虑中?解脱,轻挑了挑眉,往后退开半步。
劲臣心?一沉,稳着自己的慌张,正要上前留住他,容修的声音自耳畔轻轻响起:
“小东西,人?不大,劲儿?倒不小。”
那嗓音带了丝笑意,恢复了一贯的柔和,容修说着,抬步朝沙发?走了去。
劲臣怔怔,蓦地抬眸,望向容修背影,黯淡眼光里燃了神采。
容修坐在沙发?上,叠着腿,似笑非笑地盯着劲臣的眼睛,淡淡道:
“过来。”
没有命令姿势,也没有强调指示。
劲臣有点恍惚,身体紧绷着。
脑中?接收到的主人?信号,再次和潜意识里的既定知?识完全重?合。
圈内任何大佬都知?道,资深DOM口?中?的“过来”=即将开始。
除此之外——
“跪下”=开始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想被抽么?
“你想干这事吗”=我想干了
那么,容修的那句“你想要什么”,实?际上就是“你能给什么”——
——你想要什么?你能承受我给你什么,你的极限和底线是什么?当你满足了,你能反馈给我什么?我想要了,想要更多,你能给我什么?
此时,他的爱人?先?生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审视他。他膝行过去,长时间?跪立,刚挪动两下,膝就传来痛感。
手撑在地毯上,匍匐着,劲臣仰头望向他,接近他。西装下,腰窝塌陷,身形柔韧,像只白豹子,劲瘦,富有力量,性/感妖冶。
劲臣来到容修眼前,心?跳快得不行,回?答了之前容修的那句:“我不会耽误工作。今天?也没有工作。”
容修没有回?应,静静地注视他。
劲臣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试探着又贴近了些,抱住他的腿,低垂着额头,像对神明忏悔。
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一直以来,容修总爱问,“你想要什么”,问过许多次。
劲臣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这是过去他从没有过的醒悟。
在一场关系中?,往往掌控者才是被挑选的,是被动的。如果把它看成一个接抛球的游戏,那么,掌控者就是等待臣服者把球抛过来的那个。
掌控者的一切权力都由臣服者主动交付,并?且拥有stain的义务。看似高高在上,实?则要时刻揣测臣服者的需求,试探对方的底线,获悉对方每个反应,来衡量自己行为是否得当。
在权力动态转换的过程中?,臣服者首先?交付身体自主权,当主人?完全满足他的需求和期待时,权力才会真正让渡,这段关系才会得以稳固。
重?点是“臣服者的需求和期待”。
我给的不够。劲臣审视过去,他一直以为,他给了全部,而容修的一切,他全盘悦纳,就是对爱人?最好的回?馈。
劲臣深知?,得到这份感情有多困难,他有多珍惜爱人?,只要容修在他身边,只要容修快乐,他就满足。所以,他从不对容修有要求,从不表露心?中?所想,从不正视内心?的魔鬼,隐藏所有负/面的情绪,欲/望,抑郁,贪婪,难过,从不表达他的“需求”,甚至从未给过对方“期待”的信号。
劲臣曾在一篇文?章中?提到过一个词:dynamicpower。
他翻译成:动态权力。
当DOM无法精准满足sub内心?真正的需求时,动态权力的力度就会发?生改变——这是一个无形的、无意识的动态变化。
换言之,当他越过自己本身的需求,无视自己内心?的真实?期待,控制着自己的情感和欲/望,做到了对主人?完全迎合时,控制权与自主权重?新流回?他自己的手中?,也就是说,他让他的主人?失去了绝对掌控权。
容修用?了多少心?血,承受着多大的苦闷与压抑,才在逐渐失去权力的状态下,让这段踟蹰在分岔路上的特殊关系得以维持至今。
劲臣近乎痛苦地意识到,容修所说的“坦诚”,不单单是“不再说谎”,而是真正直面自己的内心?。
而容修看待两人?的这段感情,又是怎样?的重?视和期待——
将心?剖开来,全然袒露给对方,明亮的,黑暗的。坦诚,信任,交付,真正的灵魂伴侣,大抵也就是如此了。
蜷局在他的脚下,劲臣自责又难过,为对方的付出,和自己的辜负。
而真正令劲臣难过的,不是“亡羊补牢”,逼迫也好,硬刚也好,他不知?该如何将权力重?新交付。
当然也不是因为他的膝盖逐渐传来的刺痛感。
他难过的,是他贴近主人?时,闻到了隐隐的酒气。
容修戒酒多年,万不得已才会轻啜一口?。像这样?突然大饮,非得是气极了。
劲臣不可遏制地担心?,他焦虑地闭了闭眼,容修的眼睛红得厉害,方才还揉太阳穴。他的头部有伤,医生曾经叮嘱过,尽量不要饮酒。
容修爱饮烈酒。他盛怒出门,刚才喝了什么酒?喝了多少?会不会引起旧伤复发??劲臣满脑子都被可怕的后果占据,越想越恐慌,越想越心?疼,更是负罪得无以复加。
就在这时,容修轻咳了一声,劲臣回?过神,顾不得情景之中?的主从规矩,用?近乎忤逆的力道,抱住容修的腿。
容修没有躲开,未露出任何不悦情绪,任劲臣以不合规矩的眼神盯着他的脸。
劲臣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他一番。撞到容修的目光,他身体紧绷,重?新端正跪好,却没收回?视线,紧张地观察他的那双坏眼睛。
容修眼底通红,深深凝视他半晌。
四目相对中?,劲臣实?在受不住内心?煎熬,仿佛脱了力一般,身体重?心?落下。
劲臣跪坐在先?生膝前,手臂背到身后,低了头,试探着贴近过去,额头搁在了容修的膝上。
他埋着脸,深呼吸两下,“对不起,不论您愿不愿意听我解释,是否接受我的道歉,昨晚的事,都是我犯了大错……我不敢说请您原谅,只求您不要再生气了……”
他呼吸局促,不得不停顿下来,缓了口?气,声音哽咽地说:“容修,不要生气了,生气伤身体……”
头顶上方没有听到回?应,只有低低的呼吸声。
这一天?一夜他反省了这么久,一万吨情感和歉意,最终说出口?的,仍然只有短短这几句。可他掏空了心?,这就是他唯一请求。容修不悦,他的天?都塌了。
窗外夜色如墨,雨声连绵不绝。
天?地间?湿淋淋,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湿了他的睫毛。
膝处的痛感细细密密,地上冷硬,劲臣静静跪候,一直没有抬头。
他知?道自己让先?生失望了,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失去了资格。背到身后的手指,抠上纹身小玫瑰,他感到尖锐的痛楚。
短暂的沉默后,他听到容修低沉的声音:“你还是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
劲臣没有抬头,也没有多加辩解,“对不起。您知?道的,在您面前,我头脑常常短路,您可以教导我吗?”
容修表情平静,“我的确有些话要对你说,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先?搞清楚一个问题。”
劲臣抬起头,疑惑了下:“是,先?生。”
容修眸光有些氤氲:“不单单因为工作繁忙,你也察觉到,我们之间?出现了问题。从离开荒岛那晚开始,很长一段时间?,你感到不愉快,我说得对么?”
劲臣心?尖儿?一颤,慌忙摇头:“不是的,我的愉悦感来自于你,容修,我没有……”他急切而惶恐,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打颤,“我没有不愉快,只要您高兴,我就高兴了。”
容修冷声:“顾影帝,别对我说谎。”
劲臣眼发?黑,全身发?冷:“……”
仿佛心?脏上缠绕的重?重?铁索被大力扯下,连皮带肉,爱人?正在试图窥探他丑陋的内心?。
容修沉默良久,深深叹了一口?气,“如果一个家动荡不安,就是家主的失职。怪我,很多事情,我还没有弄明白,就把你牵扯进来,让你受委屈了。”
顾劲臣被他一番话惊到,桃花眼难以置信地睁大,“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不觉得委屈,我喜欢这样?,喜欢你那样?,我会听话的……”
惊慌之下,词不达意,劲臣胡乱解释着,这样?那样?,说得不成体统。
容修唇边挂着笑,灯光照在他脸上,便见那抹笑意惑人?。
他缓缓开口?,语调不疾不徐:“不是么,那么,就是第二个原因了。”
劲臣顿住口?:“……”
容修洞悉了?
妒忌。
无法控制的妒忌,无边无际的贪婪,心?中?的野兽在叫嚣,就快冲破牢笼。
先?生早晚会看到,他乖顺的小东西内心?有多丑陋,多自私。偷听主人?谈话,干涉主人?工作,排挤主人?好友,背地里玩弄权势……为了将他牢牢捆在身边,甚至可以不择手段,发?疯地想用?尽一切方法独占他。
劲臣控制着表情,容修用?看透一切的眼神审视着他。
这两天?,容修在书房,将这段时间?发?生事情反复分析,只得到两种?可能。
第一,自从离开荒岛那晚,在浴室失了分寸,弄伤了劲臣,对于这段关系,他就一直犹豫不决。容修想,很大的可能是他自身的问题,导致劲臣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就是另一个。
——过度溺爱。
Mercy论坛上,那位“四个字母”的资深人?士,专栏里有一篇文?章,分析的头头是道,大意是说,一段主奴关系从好走到坏,大多因为主人?过度溺爱。
劲臣迎着容修的视线,耳朵嗡嗡作响,不安地等了一会。
可容修始终没有说出“第二个原因”是什么。
劲臣像是用?尽气力,伸手握住了容修的手指。
他将脸埋在了容修的手心?里,犹如等待宣判。
“您别不说话,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劲臣诚恳而哀切,“不管是什么原因,惹您生气了,请您惩罚我吧,我好难受……为什么喝酒啊,医生说了不能酗酒……不要伤害自己,我心?疼,容修我心?疼……”
“是么,那就请你一直记住,”容修捧起他的脸,温柔地注视他,“以后再犯错,这就是给你的第一个惩罚。”
耳边嗓音撩人?,带着很低很低的笑意。
劲臣怔了怔,心?跳莫名加速:“?”
容修笑着捏住他下颌,将他拉到近前,“给你半小时,换身衣服,然后吃宵夜。”
劲臣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慌得忘了规矩,喃喃反问:“可是,您不是说,有些话要……”
“吃饱了,记性才好。”容修轻笑,“有了体力,再来等罚。”
那笑意让人?心?颤,劲臣手指都在发?抖。
倒不是因为害怕,只要是容修,再痛也不会怕。
想起之前在马场挨罚,那次最痛,也痛快,迄今已过去很久,他感到无比紧张,不知?是紧张多一点,还是期待多一点。
劲臣身体紧绷:“是,先?生,我知?道了。”
容修掐着他下巴,稍一使力,将他拽入怀里,侧脸贴过他眼尾,“把自己洗干净,我要使用?你。”
劲臣口?干舌燥:“是……”
话音未落,容修向前倾身,与他贴面,交颈,一偏头,唇碰他耳廓,“我想要你。”
劲臣扑在他胸膛,阵阵发?晕:“……”
心?像是被他攥住,鼻间?散着酒香,叫他酥了骨,软了腰,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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