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那枯骨，微微愣怔。
也就是这么个愣怔，闻歌手中折扇轻摇，金色的扇骨化作千道炫光，直接将秦岩全身的灵脉都封死。
胜负已分，秦岩脚下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但他不愿瘫倒在地，固执地用地火剑撑住自己的身体，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去，怒视着闻歌。
闻歌却依旧巧笑：“哟，你杀了师尊了~！”笑声诛心，“你可真是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秦岩眼眸通红。
他固然对这个假师尊没有半点感情，但不管怎么说，这个替身有和师尊一样的脸。
他在没抓到师尊前，想过无数次怎么折磨师尊，怎么羞辱他。
但独独没有想过，杀了他。
此刻虽然杀的是个假师尊，虽然秦岩征战天下，手中已经有无数的生命。但此刻，他看着和师尊有着一模一样脸的修士，死在自己面前，还是无法控制的心中大恸。
他的脸如同寒霜，盯着面前这位温文尔雅的三师弟。
“闻歌！你……你竟然！”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的床伴！再怎么说，那也是和师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我这个陌生人，尚且因为师尊的原因，对这假师尊手下留情。你竟然毫不犹豫，面不改色的就把人给丢过来，直接当炮灰！
而且……还满脸含笑！
你才是真正的狼心狗肺！
秦岩的手紧紧的握着地火剑，他已经满头大汗，浑身颤抖，被闻歌的多情扇封住灵脉，如同万蚁蚀骨，乃是世间酷刑。
但秦岩不愿屈服，他咬着牙，牙缝中蹦出切齿的字：“你……不是人！”
闻歌笑吟吟的踱到秦岩面前，轻轻摇着折扇：“我当然不是人呀~！师兄难道忘了，我本就是妖族。”
“师兄，你连一个假师尊都下不去手，啧啧，还要抓真师尊……”
“哎呀，我还挺喜欢这个炉鼎的，可惜被你杀了……”
“你杀了我最喜欢的人呢……师兄，这笔账我们要怎么算？”
“无耻！”秦岩骂道，“师尊真是瞎了眼，说什么你心地善良……呵！”
闻歌挑眉：“师尊说的很对呢~！我本来就很心善的。”
秦岩怒道：“要杀就杀！”
闻歌叹道：“看你这样子，师尊也不在你处了……这样吧，只要你收了这海棠宫灯，放我出去，我们就来日再叙？”
秦岩冷笑：“哪怕是我死了，也不会放你这样的祸害出去！”
闻歌耸肩，凤目笑意盈盈，身影一晃，一道香风晃过房梁。
等他再站稳的时候，一只白猫，已经被他拎在手中。
闻歌笑吟吟的看着被自己提在手中的白猫，强行将这只猫抱在自己怀里，揉了揉猫头，语气温柔得仿佛情人缠绵低语：“小猫咪，你肯定是我秦师兄养的宠物吧~！”
白猫：淦！！
闻歌低头吻了吻白猫的猫耳朵，柔声说：“你看我师兄，连个根本不认识的替身假师尊死了都有些难过。如果你死了，他会不会更难过呢？”
闻歌抚摸着怀里的白猫，动作温柔至极。一边对秦岩笑道：“这是你的猫？你已经杀了师尊，现在，如果你不放我出去，那你的猫，也是你杀的哦~！”
他的手修长，洁白，好像白玉，烛火透过的微光，将他的手指尖，染成淡粉色。
然而，这只手，却已经掐住了白猫的脖子。
闻歌笑的很温柔，像春日的融融暖阳。
他的手也带着温暖的温度，甚至浑身没有半点杀气。
但白猫……或许现在，应该叫他莫清尘，心中却很清楚。
这可怕的三徒弟，比二徒弟更加丧心病狂。
那是真的——说杀就杀，来真的！
真.不是人！
如果说落到秦岩手中，自己还能够挣扎一下，有机会逃出生天……
但如果落到闻歌手里……
莫清尘在闻歌的怀里，被他温柔的抚摸着，却早已完全炸毛。
“喵……~~~”莫清尘朝着秦岩软叫。
放他走……求你了无妄帝君秦石穿，放你师弟走吧……
不然，他真的会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