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不过离开几分钟,便变得干枯脱水并且开始腐烂的女儿尸体,中年妇女从胸腔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就倒在了地上。
只是草草包扎还流着血的心口让她每呼吸一次都觉得费劲,更让她不解的是,剜肉的大腿外侧痒痒的。
她本能地伸手去抓挠了一把,手指触及的却不是人类光滑的皮肤,而是蠕动着的……虫!
房间里怎么可能会有其他的虫子?
等、等等!
不等她想清楚,便感觉心脏紧缩的速度一阵快似一阵,让她身体虚软地倒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或许是很久,又或许是短短一秒,伴随着细碎的咀嚼声,她感觉自己变的很轻,轻到能够飘起来。
第二天早上,楼下邻居来敲门,可能是这老旧的小区有年份了,排污管道的功能可能也不怎么好了,昨晚上淅淅沥沥的听了一晚上,今天早上看天花板上都有湿漉漉的印记了,感觉就像是楼上水管漏了似的。
考虑到自家不能被淹到了,所以一大早就来问问情况。
可是敲了许久的门,也没人来开门。
楼下邻居也是个脾气爆的,直接就喊来还没有去上班的老公来个暴力突破——她可是知道这一家男的长年在外打工,一对母女不事生产就缩在家里不怎么出门呢,给她装家里没人?呵呵。
楼下邻居的老公是在工地做钢筋水泥搅拌的,人高马大很是有一把力气,所以很快就撞开了这扇房门。结果门开了,扑鼻而来的浊臭气息却把他们熏得一个倒仰。
待他们看清楚屋内的景象之后,一道尖叫声划破了整个片区。
※※※
很快,一辆警车就顶着炎炎夏日赶到了居民楼的时候,居民楼下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居民。
“还以为是水管漏了,但实际上是死人了。”
“好惨哦,女儿死在床上,当妈的死在床边,身上还爬了好多些死虫……”
“本来是一家三口啊,不过男的在外地打工——”
“欸呀咋会不清楚,那天说家里女儿都是被老婆给惯坏了,上回吵架之后有几个月没回来了。不过听说每个月倒是在寄钱回来……”
“寄钱回来也还不是填无底洞,就他们家女儿,是个狂热的追星迷,好不容易考上个大学,结果听说光去追星不上课,所以学校就不要她了——上学不去读书,那学校要你干啥嘛?这书读不成了也不知道反省,这都三四个月了,不出去找工作,一天也窝在屋里不出门,听她妈说大半的生活费都拿去她在网上追星花用了。”
“什么?才三四个月没有出门?”一个不是这栋楼但是来看热闹的路人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可我刚听说这尸体都像是死了大半年的样子,都腐烂出水了……”
※※※
对于田密家里发生的事情,魏衍是半点不关心的。
当天因为处理了金明光的事情之后已经快半夜了,正好谢柏在这个小区有房子,于是魏衍和谢柏便打算就在这儿休息一晚上,只是打电话让另外两个助理去谢柏另一处房子那里去打包收拾一下行李,明天去新的剧组报道。
临走之前徐道长向买了十张符纸后,也急匆匆地赶回去带小孩儿了。
徐道长其实最感兴趣的是谢柏之前用来困在女鬼蓉蓉和田密生魂的铜钱,但是后面在得知了那是一元硬币之后,就内心瞬间毫无波动了。
魏衍也能无奈啊,天师就是这么BUG,他也想要真正的五帝钱来着,别看他对着徐道长好像一副“因为我厉害所以我什么都能用的很厉害”的样子,但是好的法器能够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是无论天师还是道士都适用的。
但先前,他不是穷嘛。
真正的五帝钱价值几何,瞧徐道长之前那个态度就清楚了。
现在他倒是小有积蓄,可另一个问题依然不好解决,那就是真正的五帝钱可不好得。
尤其是魏衍还眼馋那从五帝殉葬品中流出来的,沾染了他们的帝王之气的五帝钱。
没有专门的渠道找到真品还不如就用一元硬币应付呢,好歹这也是有如今欣欣向荣的国家做后盾的。
谢柏在这个小区的房子魏衍也只是听过没来过,不过得益于经纪人之前安排的每隔三天都有钟点工上门打扫,房间的清洁度倒是保持得还不错。
不过鉴于谢柏有点小洁癖,于是魏衍便抓了几个在小区游荡的孤魂野鬼,又给他们塞进去小纸人里,对房间进行了一次简单的扫除。
一个个巴掌大的小纸人拿着比他们还要笨重的吸尘器、清洁布什么的场景实在是诡异又好笑。
当然,他也不是奴役鬼工,做完了之后烧了一把香给它们,倒是把原本以为鬼生无望的他们乐得笑逐颜开的,纷纷表示可以长期雇佣,保证每天的大扫除,保持是只要每周能有一次这样的供香就可以了——再不济,每个月一次也行啊,就像现在活人那种工资月结什么的。
听得谢柏都心动起来了。
感觉比请钟点工要更加安全和便宜啊。
然而魏衍却拒绝了,理由是这些鬼们没有实体,并不能接触实体,要碰触那些情节用具还得要他去用小纸人做媒介——他做小纸人的符纸也是很贵的,比如那徐道长临走之前可是用了一万块才买了他十张符,这还是他看在对方在拉金明光脱离梦魇时出了力的超级折扣价了。
而在听到魏衍说的符纸珍贵后,谢柏立马就表现出了临阵倒戈的态度,鬼魂的清洁工有什么好的?还是经过了专业训练的钟点工更靠谱!
鬼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腻得慌。
※※※
将吃了香烛的鬼们都送回去,并且留下印记避免其他的孤魂野鬼闯入,魏衍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谢柏经历了跌宕起伏的一天,又担心今天徐道长那小白脸(徐道长:说这话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先自己照照镜子?)好像和魏衍相谈甚欢,临走之前还和魏衍交换了联系方式,尤其是感觉徐道长和魏衍好像聊的那些神神鬼鬼阵法符箓之类话题让他觉得插不进去。不说什么危机感吧,但总归是有种“明明是三个人的故事我却没有名字”心里不痛快感。
然而谢柏也知道这不痛快是自己找的,谁让他只是一个弱小的、不会降妖除魔、没有飞天遁地本事的一无是处普通小艺人呢。
【经纪人黄哥:说这话的时候你是摸着自己的房屋豪车游艇等固定资产/荣誉头衔/银行账户/良心……这些东西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