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计划,天衣无缝。
冯茵臻苦笑,这么多天,原来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她感觉自己的嘴角有些颤抖,全身瘫软在榻上,有气无力的笑了一句:“殿下看来是什么都知道。”
太子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冯茵臻,良久,轻叹了一声:“可本宫却怎么觉得你什么都不知道。”
“被人耍的滋味不好受。”冯茵臻已然听不进去太子说的其它废话,只是好奇,他此时将这层窗户纸捅破,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便抬起头问他:“殿下何须说这么多,倒不如直接告诉茵臻,想如何惩治茵臻好了。”
“本宫不想惩治你。”太子轻笑了一声,伸手去拉她的手,她想躲,他却死死的抓住她,低下来的眼眉满满的恶意,“本宫只想让你知道自己的处境,好好做本宫的女人。”
“殿下的意思,我不明白。”
“本宫喜欢你,所以不想让本宫喜欢的人成为别人对付本宫的一把匕首。”太子把茵臻的手拿起来放在左边的胸口上,“你的意思呢?”
“......”太子的话,让冯茵臻微微愣了一愣,有些无所适从。
她猜不出来太子究竟在想什么,刚刚告诉自己他知道了方江云的事,却不惩治自己,反而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意在收买自己?
但无论如何,晋王是太子心上的一根刺,安插了自己这一个眼线在他身边,被他找出来发现了,若是就这么除了,晋王势必就会找安插一个进来。
与其让晋王再安插一个眼线,倒不如就留着自己,也好有个防备?
“你的母亲,本宫早已安排妥当,如今你已不受任何威胁。”太子把茵臻的下巴抬起来让她看着他的眼睛,“让本宫猜一猜,方江云应该是告诉你,只要扳倒本宫,你便可以重新回到他身边。”他笑了一声,“可本宫怎么会放你回去?你在这个青梅竹马的方江云眼里,到底是没有他的前程重要。”
听说母亲在他手里,冯茵臻自嘲的笑了一声,说到底,不也依然是受制于人?
她问他:“殿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从方江云献出美人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怀疑了。”李承绩笑了笑,“你以为我真的对我宫中的美人底细一无所知吗?”
她着实没想过这个问题。
于是又问他:“可殿下从一开始就怀疑,为何还要将我纳入东宫呢?”
说完这句话,她听见自己的肚子响了一下。
抬头看了看天,是正午时分。
这该死的肚子,早不响晚不响,偏偏这个时候响,李承绩也趁机转移了话题:“你饿了?”
她连忙回答他:“我没有。”
“可本宫饿了。”他离开了她下榻,冲门外喊了一声,“来人,传膳。”
耳边传来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丰怡苑砖砌的院墙上落下一只黄鹂,它小小的身子背后的血红的残阳。
今晚,李承绩留在了丰怡苑。
该来的总归要来。
太子今日同她坦白,不论从前她与方江云有何关系,只要如今她是在东宫,便是他的人,便需要服侍他。
今夜烛火明媚,李承绩和冯茵臻面对面躺在床上,一室旖旎。
“殿下知道了茵臻的真实身份,难道不是应该厌恶茵臻的么?”冯茵臻垂着头,不想去看太子。
“大概是本宫舍不得你这张脸蛋吧,你便当本宫是个好色之徒好了。”烛火透过床头的红纱映进来,李承绩一身白色睡衣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的锁骨。
冯茵臻却并不满意他这样的回答,犹豫了良久,抬头定定瞧着他的眼睛:“殿下是想借茵臻的手,帮你扳倒晋王?”
灯芯啪的响了一声,太子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问她:“你怎会这么想?”
她被他揉的有些舒服,便握着他的手,眯了眯眼睛。
她其实不信李承绩对她坦白不是为了利用她。
但从他对她坦白开始,无论她如何探问他,他也从未提过要她帮他的事。
只让自己远离朝堂之争,像是要把她藏在手心里,与外界隔离。
与那个人相比,倒显得有些可笑。
她忽然觉得,如此的两个人,其实李承绩倒更适合做夫君一些。
她不晓得自己为何会生出这种想法,还没想通为何会生出这种想法的时候,她已开始考虑,晋王要同他争夺储君,若他输了该如何?
这一瞬间,她终于想通,他是她的夫君,她不希望他输。
冯茵臻她终于开口,“晋王却对这东宫之位虎视眈眈,茵臻不信,殿下会就这样任他宰割。”
她的眼睛看起来水汪汪的,似是在关心他的模样,这让太子起了些兴致,捏着她的下巴问她:“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殿下说过,茵臻是殿下的人。”冯茵臻看着太子的眼睛,把声音放柔了些许,“茵臻自然是担心殿下。”
太子轻轻一笑,温热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脖子,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含住她的唇珠,红帐四周的流苏随风微微荡起,房中氤氲满屋檀香。
这一吻,有些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