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冯茵臻看大夫人一眼，挑唇，“这么说来，冯茵臻还得对你们感恩戴德的说谢谢了？”
冯茵臻的语气让四主子感觉到不善，冷着脸对冯茵臻开门见山：“四妹，倘若你真心当冯府还是个家，便在太子面前替大哥美言几句，全算是帮了你母亲了。”
“唉，忘了告诉姐姐了，二姨娘病了。不过如今这二姨娘的病，也怪不得我们，她自个儿跑出去好几天，我们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她。”五小姐叹了口气，“至于能不能痊愈，不也都要看姐姐有没有这个孝心了么？”
冯茵臻闻言，狠狠盯着五小姐的脸，五小姐一副瞪着我又能拿我如何的模样。
这对母女倒是能够面不改色的在自己面前演戏。
大夫人神色自若，步态典雅，贵妇人姿态尽显，面上颇有些得意。
“既然都是一家人。”冯茵臻笑了笑，“帮大哥说几句话本是应当的。”
“这般，才是我冯家的好姑娘。”大夫人侧头看着冯茵臻，挑了挑眉，伸手扶上耳鬓，整了整发髻，“娘有些累，便不送你去看你娘了。你们几姊妹许久不见，便给你们留些独处玩耍的空间吧。”
“母亲慢走。”几个人欠身送行。
“嗯。”大夫人瞅了瞅自己的两个女儿，瞥了冯茵臻一眼，脸上盈满了得意之色。
大夫人红色的身影渐行渐远，五小姐看着站在水池旁正起身的冯茵臻，翻了个白眼，把冯茵臻一推，冯茵臻一时不察，重心没稳定跌进了池子里，有衣服撕破的声音响在胸前，五小姐伸手拉着冯茵臻的姿势凝在那里，一脸惊慌。
她手上还拽着冯茵臻胸口的缎带，裙子被她扯了下来，露出里面穿的里裙。因为水浅，所以只淹没了下身，她撑在石子上被一颗碎石划破了手，血水从掌心散开来，摔倒在水里的地方被咯的生疼。
杏儿一见冯茵臻胸口的衣服被扯破了，连忙下来抱住冯茵臻，回头狠狠瞪着五小姐，却又什么都不能说。
“哎呀！”五小姐故作惊慌之色，捂住嘴皱起一双柳眉，“姐姐，真是不好意思，妹妹没有拉住你。”
三小姐走到池子边来伸出手，脸上绽出一抹笑来，“妹妹，池子里凉，快起来吧。”
冯茵臻扶着杏儿站起来，看了四小姐的手一眼，冷冷道：“不用了，冯茵臻刚刚掉进了池子里，身上冷，莫凉着了三姐金枝玉叶。”
三小姐收回手，站在池子边上缓缓收了笑容，“五妹，我们一片好心，可这里却有人并不领情，咱们还是走吧。”
“姐姐说的对！”五小姐把手上的一片衣带裙襦丢在地上，踩了两脚便也跟着走了。
杏儿扶着冯茵臻走出浅池，蹲下来拾起那衣裙，含着眼泪还给冯茵臻，“主子受委屈了，若是二公子在，二公子必定不会让主子受这般屈辱！”
冯茵臻抱着衣裙在怀里，长长的眼睫盖下来，眼前一片漆黑。
她回一次门便被她们母女如此欺负，那么之前母亲在府中又过着怎样的生活？
肩上似乎多了一件衣服，冯茵臻睁开眼，回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浓黑的眉，狭长的眸，高挺的鼻梁，薄凉的唇，这样的轮廓，这一袭熟悉的浅蓝色长袍，是他。
冯茵臻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心惊了一惊，“你怎么会在这儿？”
“在卉展上看见你和冯质素出去，我很担心，所以跟上来看看。”他回答，眼中泛着汹涌的情绪，长指拂上她的脸颊，“你看上去憔悴许多。”
冯茵臻侧过脸避开他的手，嗓音凉凉，“那种地方待久了，总不会神采奕奕的。”
良久，他握拳，隐忍着内心的情绪：“阿臻，是我没能好好保护你。”
“是，是你没有好好保护我。”冯茵臻把他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拢了拢，转身背对着他，想到这几个月来自己一直委曲求全，又想到从父亲去世后自己和母亲所有的遭遇，冯茵臻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仰头看着天空，“是你没有阻止我大哥把我送去东宫。”
“阿臻……”他伸手想牵冯茵臻的手，却被冯茵臻摆开。
想逃不能逃，此刻见到他，如几个月前一样，还是会心跳加快，还是会感觉温暖。
喜欢一个人那么久，当知道是他把自己送到东宫的时候，她其实是很失望的，可她还是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
甚至确实想过，只要帮他扳倒了太子，她们便可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