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行?我站我宝贝孙子那一边。”
“是是是,母亲说得对,那母亲可别跟米宝告密,我这翻他屋子的事情,米宝还不知道呢。”
一行人路上说说笑笑,穿过一个架满了蔷薇的庭院,再经一座曲桥,就到了喻临渊的院子。青竹也被喻临渊给打发出来扫院子,芝娘几人过来的时候,青竹此时正拿着一个扫帚扫着干净的院子。
瞧见这阵仗,芝娘只能掩面无奈的笑笑,“这孩子……连个伺候的人都不留一个……”
话还没说完,芝娘就将房门推开了,劲直走过一副锦缎嵌花鸟纹曲屏,就瞧见米宝仰头睡在床上,留着一双小短腿搭在床沿处,身上连个毯子也未盖着。
“这孩子,难不成是午间用食太多,犯食困症了?”
芝娘放慢了脚步,轻轻走了过去,本想给米宝盖上杯子,没想到一瞧见米宝的苍白的面色,整个人就愣住了,直直的站在那,手脚冰凉,只觉得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大声呼喊道:“来人啊,传大夫过来!”
在外间等着宝贝孙子出来吃饴糖的喻奶奶,被芝娘的这一嗓子吓得不轻,差点打翻了桌上的饴糖盘子,几步就到了里间,瞧见床上孙子的模样,几乎就要仰面晕过去,亏得身边的婢女桑白反应及时,掐了她虎口一下,人才没晕过去。
然后自是一番人仰马翻,青竹知道由于自己的疏忽,没能提前发现少爷的不适,现已经在院子门口跪着给少爷祈福了。前院的喻有善和喻爷爷很快全被惊动了,城里的大夫请过来好几波,直到晚间,喻临渊仍未醒过来,而脸色越发的苍白,气息也越来越弱。
请过来的大夫都听说过黑脸县令喻有善的名头,现如今见到人了,才越发觉得这名声的可怕,说是黑脸阎王也不为过啊?瞧那冷冰冰阴沉沉的脸色,看上几眼,晚间估计都要做噩梦。
被衙卫扛过来的大夫一个个视线都不敢往黑脸阎王那边瞧,可怕,忒可怕了,光是打量在他们身上凉飕飕的视线,就让他们一个个双腿打颤。
“县官大人,令公子……令公子的病情,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福山县周边所有排得上名号的大夫都被“请”过来了,一群人推推让让,互相推诿,都是活了许多年的老油条了,可不想这个时候去触这黑脸阎王的霉头,几个关系较好的老大夫干脆一合计,就推出了一个平日最为老实木讷的仓大夫出去,没想到这一推就出问题了。
这老实人是真老实啊!现场的人谁不知道着县令公子快不行了,但……但这话能这么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吗?没见黑脸阎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儿午间还好好的,突然就成了这般!你们这群庸医,一个个的,只会叹气摇头说无能为力,诊了这么些个时辰,连个原因都说不出来!”
听了这话,众位大夫什么都回答不上来,县令公子不行了这是大家都看得见的事实,众位老大夫干脆破罐子破摔,索性一个个都仰着头,视线却丝毫不敢与黑烟阎王对视,都在在屋子里漂移着,诶,西南角上那彩绘香案似乎不错?
喻有善看着大夫们的表现,简直就是心灰意冷,他活泼讨喜的米宝……好好的一个生辰日,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样……
芝娘手持帕子坐在一旁呜咽,心底也忍不住自责,要是早点过来瞧上一眼,说不定米宝现在就不是这么模样,她可怜的米宝啊,才这么点大,难受的时候娘亲不在身边,得有多害怕?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她怎么就不当回事呢?
夫人的难过与自责,喻有善也看在了眼里,只是他是在无法分心去安慰夫人。眼下没有其他的法子,他也只能压着大夫想点法子,哪怕、哪怕是吊着一口气也好,他也好想想别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