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夜,老大夫们都上了年纪,一个个都熬不住了,喻有善还靠着他们给米宝救命,没太过为难他们,只是不许他们出府,打发他们下去休息了。
喻爷爷和喻奶奶也被劝回院子里休息去了。喻有善和芝娘两个人都在喻临渊的床边靠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床上,就担心自己会错过什么动静。
芝娘哭了好些个时辰,眼睛已经敷过好几个鸡蛋了,还是又红又肿的。喻有善也是神情憔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堪堪过去几个时辰,就像是过了几年的光景一般,他将人拉到怀里,“别哭了,米宝平日最是心疼你,你要是哭坏了眼睛,米宝还不知道该多心疼呢。”
“都是我不好,是我这个当娘亲的太不上心了……”
喻有善拍了拍芝娘的后背,安抚道:“这怎么能怪你呢,咱们米宝……”
他想起了米宝平日的活泼爱动,眼圈瞬间就红了,米宝怎么看都是健康得不行的模样,从小到大,米宝从未生过病,身子骨不知道多结实,突然来这么一遭,真是让人接受不了。
“芝娘,咱们米宝会没事的,见过咱们米宝的人,都说米宝是个有福分的孩子,会没事的。”
喻有善是安慰着芝娘,也在安慰着自己。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喻有善一边和芝娘回忆着米宝从前的趣事,一边盯着躺在床上的米宝。
“米宝当初那般爱吃,居然敢爬到杏树上去摘杏子,胆子也……”芝娘断断续续的说着从前的一些事情,就赶紧到丈夫抓着自己的手紧了许多。
“夫人,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喻有善耳边出现了一些碰撞挤压的细碎声音,在如此安静的夜晚,特别突兀。
“好……好像是有?哪里来的动静?”
两人仔细寻摸着动静的来源,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声音倒是忽大忽小,可是这发出声音的源头却怎么也找不着。
“想来是我们太过紧张米宝了,听错了也有可能。”
“也是。”
于是,两人又重新坐在了喻临渊的床前。这一坐下,两人又听到了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
“难不成是床底下有什么动静?”
两人又将头探进床底看了几眼,又是什么东西都没发现。
站起身子刚准备坐下,只听到“砰”的一身,就看到从床上弹出一个白色的物体,朝着屏风那边飞过去了。
“芝、芝娘,刚刚是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吗?”喻有善不确定的问道,继怀疑耳朵出问题之后,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睛出问题了。
“我、我也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东西朝着门口那边过去了,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好。”
喻有善将芝娘护在身后,慢慢探出脚,两人小心翼翼的往屏风那边走过去。
走进一瞧,就看到一个白色的胖乎乎的兔子玩偶,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
还是芝娘开了口,“我记得咱们米宝以前也有过这样一只兔子来着。”
“我好像也记得有这么一回事,那阵子你担心米宝每日盯着一个兔子吊坠瞧,后来那个兔子吊坠不见了,我还以为是你收起来了呢。”
“才没有,”芝娘摇摇头,也是一脸诧异,“当初那个棉兔子不见了,我只当是米宝拿到哪个角落里玩,丢了呢。”
喻有善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棉兔子,兔子吊坠拿在手里还是软乎乎的,很干净,布料也没有发黄,按理说一个丢了三年多的棉兔子玩偶,会这般干净崭新吗?
他正奇怪着,突然又是“砰”的一身,这次他们两个就看到一个黑影闪过去,“叮”的一声,掉在了他们俩的脚边。
这次不用芝娘开口提醒,喻有善记得这个龙尾砚,这是当初他考中进士的时候,他的恩师齐守勋送给他的贺礼,由于太过珍视,他就将这个砚台收起来了,从未使用过,他平日里用的还是一个缺了口的老砚台。只偶尔会把这个龙尾砚拿出来把玩,因此对这个砚台很是熟悉。
最近这段时日,由于镇上的事务太多,倒是很久没有闲情去把玩这个砚台,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看到了,难道自己的砚台不应该在书房的左边书架上最里边的抽屉里放着吗?
为什么这个时候会这般诡异的出现在这?
不过没等喻有善细想,突然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比之前的声音要大得多。
唰!唰唰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