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慈幼院一路走到福山县最为繁华的东市,经过了布满了枯草的田埂,开阔的官道,还有整齐的青石板路。
无论偏僻还是繁华,路上全是大大小小浑浊的水坑,从屋顶上吹落下来的瓦片和茅草成片成堆。剥落的墙皮或新或旧,露出了墙体本来的暗黄色,路上遇见的人家大多数都在修理屋顶和墙面。
一些稚童拿着和他们身高差不多的扫帚,费力的扫着屋门口的街道,额头上都沁出了汗水。
往常人来人往的东市,今日也清闲了许多。
被吹倒的牌匾摔碎成了两半,几个伙计围在一块商量着是否哪去灶房当柴火;不知道是哪个酒家的挂在门口招客的血红色酒旗,如今悬挂在高高的杉木枝条上。
许多店铺都关着门,倒是那些卖成衣的、卖布料的店铺挤满了人。
“大家别挤别挤,东家已经调货去了,大家要的棉花明天就有了!”
“我家里最近刚添了一口人口,掌柜的先让我买斤棉花,也好给我的小孙孙做床厚实点的被子盖。”
“掌柜掌柜,我家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呢,老人家畏寒,也需要棉花!”
“……”
“大家别挤,也都不要急,棉花今日没货了,要明日才能有。”
喻临渊在东市好几家卖棉被棉衣的铺子,大多都是这种情况。
“今天不买东西了,你回去吧,我在外边再逛逛。”
“喻乌龟,你……”
喻临渊冲楚辞摆摆手,走进几条小巷子,左拐右拐,就将楚辞甩到了身后。挑了几条近路,直接去了度灵山后边的虎形山。
虎形山因为外形似虎头而得名,它比度灵山地势更陡,只有一些有经验的猎户才会进入虎形山。
因为昨夜那阵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气温骤降,福山县的其他人会比他更需要棉衣棉被御寒才是,他准备解决小内空里更缺的水资源的问题。
在末世的时候,每次外出收集物资的时候,他都会给自己装上一部分干净的水带着,外边的水大多都是被丧尸病毒污染过的水,没有经过净化处理的水都是不能轻易饮用的。
他来到虎形山,看中的就是虎形山山壑中的一条大河——神仙河。
神仙河江面宽阔,约莫有十丈来宽,水流特别湍急,内里还有许多暗礁,这条河被命名为神仙河,传说只有神仙才能渡过的河流。
经过昨夜那场暴雨,神仙河的水位已经非常高了,若是再来一场大雨,神仙河的储蓄水量达到峰值,位于虎形山山脚下的农家就要遭殃了。
之前还满意小内空大了一倍的喻临渊,此时看着神仙河的水量,想要解决神仙河水量过高的问题,说不定得再来一百个一千个小外空才行。
等他就将小内空剩余的空间全部用来装水,神仙河看着一点变化都没有。
“果然还是太弱啊太弱啊。”
……
大衍朝,都城益州。
泰和殿内,大殿正中悬挂着“国泰民安”的匾额,匾额下是三联屏风,屏风两侧是两个紫檀木的书架,前侧是一个楠木御案,书架和御案上都堆满了一沓沓的奏章,书架和案上放不下的奏章,都堆在了地上的织花细绒毯上,还有几本奏章摊开在地上,上面的布满了朱红色的批注。
坐在紫檀木雕云龙纹宝座上的是当今的大衍朝陛下宋旻,此时背倚在丝锦靠垫上,盯着下边低着头的大臣们。
宋旻见平日为了一点小事都能吵翻天的大臣,此时一个个都紧闭着嘴巴一言不发,心里大怒,随意抽出桌上几本奏章就对着几位最德高望重的大臣头上砸去。
“现在一个个都没话说了?右相,不如你和朕说几句话?朕可记得当初是右相力排众议,保下了那些患了疫症的人,如今的情形,不知道右相是否还要慈悲为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