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群人照看粥宝,芝娘和喻临渊跟着厨娘一块往厨房走,半道上,芝娘还派了一个小厮去将喻有善一块叫到厨房来了。
厨房里还剩下一整车青菜,一筐包心菜,一筐大白菜,还有一筐菠菜,都堆在厨房外头的料理间里。无一例外地,每一筐青菜此刻都是焉巴巴的模样,很多菜叶变黄了,更有甚者一些菜叶子都流出了黄色的脓水,招来了一些小蚊子小飞虫。
厨娘拿起一根木棍,将竹筐里头的青菜全部都拨开,每个竹筐都翻了一遍,都是些焉巴巴的模样,说道:“夫人,少爷,这是昨日送过来的青菜,现在就是这个模样了。昨日早上跛子送过来的时候,我不收他的菜,跛子虽然脚跛,但跑得可不慢,他就把一车菜全放这了,到了下午,跛子当家的就过来找我要菜钱了,夫人您说说,这样子的菜怎么能给他们钱?”
芝娘冲着厨娘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喻临渊。
喻临渊走上前,直接用手拿起了一片黄菜叶。
“米宝!”芝娘伸出手打掉了他手中的菜叶。
喻临渊只能安抚的看了看芝娘,答应不再碰菜叶,蹲下身子瞧了瞧,看了一个大概。“厨婶婶,这些菜你让人处理了吧,不要给犯人吃了,也不用拿下去喂鸡喂鸭,最好是烧了吧。”
“烧、烧了?”尽管厨娘觉得少爷的做法有些不可理解,但还是点了点头,再瞧这些烂菜叶,她觉得少爷的做法也没错,就这种菜,跛子家居然还好意思拿出来卖?县衙的鸡鸭都不愿意吃。
“厨婶婶,以前跛子家的菜钱都是怎么给的?等会他们还会过来要钱吗?”
“以前是夫人好心,知道跛子家困难,买他们家的菜都是一日一结的,要我说啊,咱们在度灵山种的菜比跛子家的菜好吃多了,他们就是看着夫人善心。”
厨娘唠叨了几句,说到后边的问题,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猜测着说:“按理说以跛子当家的性子,她估计是不愿意吃下这个亏,但现在外头什么情形,少爷你比我清楚,跛子他们还会不会过来,还真不好说。”
“是这个理,麻烦厨婶婶处理这些菜了,要是跛子他们过来要菜钱,厨婶婶你让人过来找我一趟。”
“诶,好嘞。”
等到出了厨房的门,又走了好一段距离,芝娘拉了一下喻临渊的袖子,“米宝,是菜的问题吗?”
“估计是了,菜上边有一股腥味,应该是成熟之后,用丧尸的血或者其他体液喷洒过,估计也是这个原因,所以这菜都不禁放。”
“那是跛子家做的?”
“这就不一定了,菜地里的菜,谁都可以动手脚。”
说到这,他们的心都沉了沉。福山县太大了,人口不仅多还杂,城墙也不是全封闭式的,要想控制外来的人口真的是太困难了。
喻临渊长叹一口气,在心里感叹到,看来将福山县做成一个铁笼子是刻不容缓啊!
喻有善正好在米宝的院子跟他们两个碰上了面,气喘吁吁的说道:“芝娘找我有什么急事?米宝你怎么还不下去休息?一整夜没睡,现在马上下去洗澡睡觉!”
“好了好了,你现在是在家里头呢,说话小点声,温柔点!”芝娘在一旁数落他。
“是是是。”
三人一块进了粥宝的院子,坐在了外边的凉亭里,一抬头就是喻临渊给粥宝做的吊床,看着这个吊床,三个人的心里不约而同的想起了粥宝爱极了这个吊床,每日最爱围着吊床爬上爬下。
手脚并用,一溜烟就上去了。以后,也不知道粥宝还能不能爬上吊床。
还是喻有善率先打破了沉默,仰了仰头,将滑落眼角的眼泪收进去,说道:“说说这么急急忙忙的叫我是什么事?”
等喻临渊将厨房青菜的事情一说,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好了,现在事情咱们不是发现了吗?问题既然发现了,咱们就想办法解决。”喻有善一个个的将问题罗列出来。
“首先,就是城墙的问题,这个是遗留问题了,咱们得加大力气将城墙加固,加大力气巡逻,一些用河、用山当城墙的位置得补上新修的城墙。然后就是百姓们的居住和安抚问题,昨夜伤亡很惨重啊。”
“爹,我可以帮着修城墙,我……”
喻临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喻有善给打断了,他绷紧了脸,不容置喙的说道:“你什么你,小孩子一晚没睡已经够了,你先回屋休息,这些事情我会办。”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爹?”
“我没有……”
“没有就立刻马上下去休息!”
喻临渊被暴力的赶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被秋嬷嬷和青竹剥光了扔到澡盆里,热水和衣服一应俱全。
“青竹,我答应了金嫂子回慈幼院。”喻临渊看着他自己被从外边锁上的房门,只能和青竹隔着门说话。
“少爷,你放心,青竹会解决的,我跑一趟慈幼院告诉金嫂子少爷和小辞现在都需要休息,少爷不用操心了。”
站在门外头的青竹,丝毫没有开门的打算,隔着门缝,对着里头说:“少爷,秋嬷嬷为了让你和小辞睡个好觉,里头特意燃了安神香哟。”
喻临渊:“……”
就说里头怎么这么香。
等他洗完澡,就看见楚辞正躺在他的床上睡得香呢,身上的衣服也换了,额头还敷着冷帕子。
他伸出手揪了一把刺猬的头发,手感还挺好,又多揪了几次。
“占着我的床,你倒是睡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