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民和法师单方面的战斗,已经注定了结局。大鹰他们同龙宗一样,在摄取过晶核的力量之后,一直就依仗着靠走捷径得来的力量,视普通人为蝼蚁,突破了为人的底线,丧失了道德和善心。
最终,在他们脆弱的力量奔溃瓦解的时候,他们也迎来了最为惨痛的代价。
喻临渊没再继续观看这场发泄式的报复活动,他转过身,循着楚辞过去的方向走过去了。
他赶到的时候,楚辞正站在桌子边,而那个巡抚家的大小姐则跪坐在地上,身子伏在矮塌上哭泣。地上有一根断掉的黄色绸缎,半根被撕裂的绸缎还挂在房梁上。
“刺猬?”喻临渊看向满脸无措的楚辞,询问道。
倒是楚辞,看到了乌龟,原本黯然的脸色也出现了一丝光彩,他扯着乌龟的袖子,将人拉到齐韵姐的身边,“小韵姐是嗅觉强化型法师,乌龟,你说过的吧?在普济院的时候,你说希望身边有一个嗅觉强化型法师,你还记得吗?”
楚辞见到乌龟点了点头,然后他又蹲下来,只与齐韵隔着一肘的距离,安慰哭得惨兮兮的齐韵,“小韵姐,不要难过了,像乌龟这么厉害的人,都希望身边能出现一个嗅觉强化型法师,你不要因为自己无法像大部分法师一样具有强大的破坏力,就难过啊,小韵姐……”
在喻临渊进来之前,楚辞正好就看见了准备上吊自杀的齐韵,齐韵是齐家三房的小辈,她比楚辞大了五岁多,齐韵在随父亲调来东升镇之前,都是在都城益州生活,也是在益州的时候,齐韵帮过楚辞许多次。
楚辞第一眼看见齐韵的时候,就将她认出来了,齐韵没怎么变相,同小时候的齐韵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齐韵显然已经忘记了当初帮过的小男孩长什么模样了。
齐韵依然还在放声大哭着,在她看见半死不活的龙宗的时候,她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也感觉自己继续活下去的理由被剥夺了,她正是依靠着心里的一口气,才能支撑着自己活下去,如今龙宗被废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存活于世是要为了什么了。
“小韵姐,你不要哭了。”楚辞是真的不会安慰人,他也明白,齐韵身上的遭遇,放到任何一个女孩子身上,对她们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可是他真的不希望看见小韵姐死去。
楚辞皱着眉头仰起头叹了一口气,手里握着好几个冰疙瘩,不停的来回搓着,冰块的温度也没有使他心里的着急的火焰安定下来,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焦虑。
看着刺猬着急的样子,喻临渊心里也有些沉闷,“刺猬,别不停的跺脚。”
“乌龟,我……唉、唉、唉!”
“交给我。”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楚辞感觉他自己乱七八糟烦闷不已的心,仿佛被人塞进了一团清风,于是他眼睛看向乌龟,眼神里全是期待。
喻临渊搬过一条凳子坐下,手指着地上的齐韵,眼睛却看着刺猬,说道:“你不是爱给人起外号吗?给她也起一个。”
“啊?”楚辞期待的表情仿佛被人按了暂停键,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呆滞。
“嗯,起一个吧。”喻临渊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我这一时之间,哪能想到什么外号……”在离开益州城之前,善良又通情达理的齐韵,是益州城不少人家夸赞的姑娘,他心里也非常感激当初齐韵对他的帮助,现在哪里好意思随随便便给人起外号。
“既然是嗅觉强化法师,要不就叫狗鼻子?”喻临渊提议道。
“不行!怎么可以用这种名字!”这个名字立刻就被楚辞给否决了。
“那叫哮天犬?”
“犬?这是狗名吧!”
“那你还给我起了一个乌龟名呢。”喻临渊冲着挑剔的楚辞翻了一个白眼。
“要不叫嗅嗅吧,嗅觉的嗅怎么样?”
“不怎么样。”
楚辞扑到喻临渊身上,将他手里的冰疙瘩往乌龟脖子里塞,“臭乌龟,你说你对我小韵姐是不是有意见?你说你说。”
“凉……凉死了……你给我住手!”
这边楚辞和喻临渊在打打闹闹的,一直在哭泣的的齐韵倒是止住了眼泪,只在脸上残留了些许泪痕,她看着长大的小辞,跟朋友在一起玩闹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属于少年人的青春气息,要不是他说出来,她是绝不会将眼前这个阳光大男孩,同当初的小男娃联系在一起的。
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看着两个男孩子毫不掩饰的快乐,她心底竟也生出一股渴望,于是说道,“就叫岫岫吧,山由岫的岫。”
他希望她自己能有山的坚韧。她已经失去了最亲近的家人,她也不想再记得齐韵的曾经了,那些高高在上的曾经,满身傲骨和风华的曾经,还有那些屈辱的曾经,她都不想再记得了,以后就叫岫岫吧。
齐韵,也就是如今的岫岫,她的话音刚落,喻临渊和楚辞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互相看了看彼此,岫者,山也,是个好名字。
喻临渊冲着岫岫点点头,“挺好的名字。”
楚辞看着振作起来的小韵姐,他眼里也迸发出欣喜,冲着她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开心的叫道:“岫岫姐。”
趁着喻临渊愣神的空隙,楚辞还没忘了将手里的冰疙瘩塞进乌龟的脖子里,见被冰到的乌龟缩着脖子,他得逞的笑了笑,然后一跃而起,跑到岫岫身后,提醒准备向他扔冰疙瘩小外空的乌龟,说道:“乌龟,现在外号也起了,你想的法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