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哼唧唧的撒娇。
“也罢也罢,那便随你去。”
又同玉惹交代了几句,温老夫人起身要往外走,准备出去。
温时衡想着,为何玉惹同他在一处时就那样拘谨,不如同自己祖父在一起这样开怀。
或许还是他们相处时日太短,六年不见。他算着,倒是也不急,慢慢来。
清若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往门口走去,却不妨老夫人突然回头。
“衡哥儿?你不走?”
温时衡异常淡定,收敛神情。
“新店牌匾的样品还不曾让她看。”
温时衡无比庆幸自己答应帮她写牌匾,如此终于找到正当的借口立住了脚跟。
他转念又一想,沈自为那般轻佻的人何堪大任?写牌匾这种重要的事自然还是要让他亲手来。
“衡哥儿你不可过分叨扰,让她好生休息。”
“这两日店铺里的事便不要过分操心了,你需要静养两日。”
温老夫人走到门外还在吩咐着,清若站在身后,却默默地念叨。
老夫人当真是把玉姑娘放到了心尖尖儿上,便是自己亲生的孙子,同玉姑娘比起来也是不相上下。
“嗯。”
衡哥儿起身将温老夫人送出去,心里盘算着要怎么给玉惹好好上一课,告诉她与陌生男子之间应保持距离。
他在心里盘算半日,却不知躺在塌上的玉惹强撑着精神。
“等明日那何郎中的侄子过来时,你不可同他过分说话。也不可同他站的太近,你们之间最少保持三丈的距离。”
“要知道你如今尚在闺阁之中,纵然你自小经商打理店铺,但这些还是要讲究的。”
“赵天儿的事,你不必同我生分,不过就是顺手事。以后有什么事发生,定要先告诉我。”
“我方才同你说的那些,你可记住了?”
他站在屏风后,左耳耳尖儿依旧红的滴血。脸却被他别扭的撇过去,不肯直视躺在床榻之上的玉惹。
若是沈自为与那些雍州的同窗,瞧见此时此刻的场景,定然会惊到掉下巴。那样一个矜贵高冷不善言辞的人,竟也能一口气说这许多的话且絮絮叨叨。
温时衡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回应。他蹙着眉头,有些心里打鼓的。
又过了约半盏茶的功夫,依旧是没有人回应。
温时衡从屏风后面绕过去,抬起原本低垂的双眸,方才看清楚躺在床榻之上的那个人,闭着眼已经睡着。
他颇有些生气。
她是何时睡着的?可是方才说的那些话半句也没有听进?
玉惹听到温老夫人走远的声音,便将心彻底放下,不知不觉间进入梦乡。
梦里她回到了庆山山脚下的破庙,温时衡发着高烧却仍旧逞强劳心费神的默写书册,他又在咳嗽,那样的难受。
玉惹快步走过去,左手食指点着他饱满莹润额头道,“呆瓜!”
他可不就是个呆瓜!
说完便异常满足的笑起来,嘴角弧度异常明媚。反正在梦里,就算是喊他呆瓜他也不知道。
温时衡跨过屏风,便听得她睡梦中也带着笑意柔情蜜意的唤着旁人。
呆瓜。
虽阖着眼,却也能感受到她的欢喜。
呆瓜又是谁?
胸腔里奔涌的酸意快要把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