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是庄秀女写给朕的,有问题?”裴易小心折好,塞进怀里,收回早上的决心,什么牵扯不牵扯的,昨夜庄絮可是说了,替他管秀女,那他们可以再牵扯一段时间。
庄絮缓缓抬了下头,一双明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裴易选择忽略她那眼神,过去扶起她,再将那脑袋按进自己怀里,看不到,他就不心虚了。
梁王眉头一蹙,裴易这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只是忍了下来?
谢华一时半会估摸不准那信到底写给谁的,看着裴易一脸“宠溺”的表情,她在后宫沉浸多年,自然知道一皇帝被戴绿帽后真正的表情。
裴易现在的模样,明显没有生气反而略微心虚。
谢华瞪了眼那帮拿了封信就企图扳倒庄絮的秀女,难怪这么久了,连半点入皇上眼的征兆都没!连信给谁的都不知道!蠢到家了!
几个挑事秀女不禁打了个哆嗦,谁能想到啊,庄絮会用那么丑的字给皇上写情信。
所以,这是皇上宠幸她的理由?因为字丑的别致?
几人陷入沉思。
庄絮趴在裴易怀里,双目无神,原来……
人可以无耻到这地步?
“既然是误会一场,母妃也就放心了,庄秀女也是的,怎么不早说。”谢华笑了笑,一脸慈爱的看向庄絮的背影。
裴易按着庄絮的脑袋又紧了紧,连忙道:“她害羞。”
怀里的人身躯僵硬了片刻,裴易心头更虚,赶忙揉了揉她脑袋,以示安抚,指尖直接带下几根发丝,裴易低头一看,只见庄絮梳的好好的发髻彻底的乱了。
他颤悠悠松手,一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下:“那什么,朕还有事,先走一步。”
裴易甩袖急匆匆离开,梁王眼神晦暗不明了瞬,深深的看了眼庄絮,跟着裴易离开。
庄絮抬手想揉下刚刚被撞的鼻子,几缕发丝幽幽飘下。
“絮絮。”苏乐安小声叫了下。
庄絮回身温婉一笑,苏乐安打了个颤,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她这笑有点毛毛的。
“好了,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大家伙继续看戏。”谢华轻描淡写的揭过这事,原本她该赏点东西给庄絮以做安抚,可她最贵的东西在跟“裴易”初次见面时已经全给了出去,现在太皇太后还没交出凤印,她也没什么可赏的,谢华垂眸想了想,她该去要了。
苏乐安坐下一手挽着她,小声道:“絮絮,原来你跟皇上平时都这么相处的啊?如民间一样?”
几乎是瞬间,附近的秀女个个正襟危坐,竖起耳朵听着那边的聊天,可惜听不清苏乐安说什么,暗自咬了咬牙,这姓苏的太过奸诈。
苏乐安才不理她们,想不花钱就探听到庄絮得宠秘密,想的美。
可惜,庄絮就跟不知道藏私般,一边听着上头咿咿呀呀,一边温婉如自家姐姐:“皇上也是人,久居高位,孤独久了,有时候也想如普通男子般跟心仪的女子书信往来。”
庄絮笑了笑,旁边发丝垂落,挠着脸颊。
苏乐安一边心疼她说话声太大,被人听了去,一边用力点头,果然她娘说的没错,跟庄絮搞好关系,肯定受益匪浅!
“不过,我的信都是小得子给递的。”庄絮说到这,温声细语着,“就是我每次送信得花二十两,最近有点吃不消了。”
“原来是小得子啊。”苏乐安肉疼了下二十两,再算了算未来一个月的伙食要多少,又算了下剩下的钱可以送小得子多少次。
毕竟,情书要打动皇上,是个长期的过程。
她算啊算的,一张小脸垮了下,她交完庄絮飞燕阁的租金后,穷了!
“絮……絮絮,还有别的法子没?每次二十两……”她家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
庄絮“认真”想了想,又道:“其实,不必写信也可以,只要在皇上出入的地方,吟上几首,引起皇上注意即可。”
“不过,因为皇上每日去的地方不同,通行腰牌不一定能顺利租到,这才是最难办的。”
“而且,这也是个长期的过程,腰牌可比小得子贵多了。”
这边小声说完,附近秀女沉默了,两边钱花的都好多。
庄絮抬手挽了下被裴易弄下来的发丝,轻柔着声:“所以,租个好地方才是最划算的,就算要万两起步,但可以随时随地去等着皇上,还没有时间限制。”
附近沉默了下。
梨园散场后,几乎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林公公看着吵吵嚷嚷来花钱砸宫殿的秀女们,懵了下。
小桃瘪了下嘴,跟着庄絮回飞燕阁,只见自家小姐又捧起书,慢慢看着,嘴角含笑。
她郁闷了。
“小姐,你为什么要告诉她们怎么接近皇上啊!”
这不分宠吗?
庄絮翻了页书,淡然着:“今日的事,是有人嫉恨下的套,独宠不是好事,容易丢命,而且……”
庄絮看了眼自己散落发丝,捏着书的手紧了紧,某个人该收拾一顿了。
庄絮气呼呼的,分外怀念之前做皇帝的时候,至少能把他拉过来打一顿。
她轻摇了下头,甩开这点不切实际的想法,继续看书。
小桃一见更郁闷了,她实在是想知道女戒比皇上好看?
庄絮就这么看了一下午,直到夜深人静,头一抬,就见小桃眼巴巴的守在门口。
“你在做什么?”
“皇上今天不来吗?”小桃忧心着,她怕皇上被其她人抢走了,自家小姐没上进心,她这丫鬟可得有心点,不然她们被其她人生吞活剥了怎么办?
庄絮想起昨晚,嘴角僵硬扯开,最好别来,不然,她怕自己忍不住以下犯上。
庄絮困惑着,明明以前就很能忍关淳他们,也能够当他们不存在,但裴易好像就是有那个本事让人看不到他也难,哪天她要是被他活活气死了,她都觉得这是正常的。
启华殿,容盛看着坐在门口,孤零零的抱着卿卿的裴易,头疼了下。
“要请庄秀女过来吗?”
裴易手抖了下,低头,揉着卿卿脑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