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秋雀:“啊……”可以说是十分?失望。
少女面无表情地指着松树方向警告:“去找资源,再吵就扔了你?。”
年秋雀乖乖走到几颗松木前,回头确定步音听不见?后,才噗嗤笑了出来。有一瞬间她当然是很生气的,但是很快意识到步音并不是那种人。
冰凉透骨的微风吹拂,心情明媚的女人收了收神色,小心沿着树木搜索起来。
……
步音找到了第二个补给箱,和第一个一样,在新雪的下方。
少女眼中,层次分明的雪大大咧咧地告诉路过的所有人:这里有东西啊!这下面有东西啊!快来挖啊!!
这个补给箱比第一个小很多,这一次步音是抱着开的,箱子闪烁过后不情不愿地留在了她怀中。
开出的有三张卡片。
【普通火柴一盒】
【普通钓竿,饵食×10】
【区域联络器×4】
嗯,都挺好的。
步音十分?知足,淡定都暂时收入卡包中,抱着个小补给箱,往松木那边走。
年秋雀不仅找到了松树,还瞧见了松果和松鼠。这里的松鼠特别凶,猫儿一样大,警惕得很,察觉到树下人类的视线呲牙对她凶了几声,抱着松果咻地钻入树间不见?踪影。年秋雀在树下找了一会儿,都是被吃完的松果。
她好像记得这个也可以生火,就收集了一些。至于松针,取了一点发现全是凝冰。
她还在松林的中央发现了一个不大的冰湖,找到一块石头敲了下,冰层裂出一条缝,看起来很脆。年秋雀谨慎记住了湖的位置,以免不小心就掉入冰冷的湖水里。
明明是看起来比自己小许多的少女,年秋雀离开后才发现,自己对于步音的依赖性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大,在外探索的每一步都在神经紧绷着,丝毫不敢放松,犹如惊弓之鸟。
湖边的松树比外圈的更壮实?,在这里她终于找到了几个没有被松鼠霍霍的松果,相对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里比别的地方稍微暖和些。
年秋雀对着冻红的手心哈气,去掰一块琥珀色的松脂,这个东西,应该也能生火吧?
窸窸窣窣又慢吞吞的脚步声直直向她的这个方向走来,年秋雀警惕了一秒后,还没看见?人就奇异地放松下来。耳里是规律的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就像是那个夜晚意识迷糊中听见的一样。
是步音来了。
少女走到跟前,瞟了眼她的收获,递出一个区域联络器,自己拿出一个试了试:“喂,喂。”
年秋雀手忙脚乱学着她打开联络器,呲呲响声后,少女稍稍失真的嗓音从扩音区传出:“呲——喂,喂。”
“以后如果?分?开就用这个交流。”
步音将自己找到补给箱的事说了,年秋雀听见她说有鱼竿和鱼饵,眼睛一亮,看向冰湖,只觉得天时地利:“那我们今天扎营湖边?”
步音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轻易找到了年秋雀敲击过的湖面,又抬头看了看四周:“不,我们不在湖边扎营。”
周围的新雪很多,高低不平,掩盖的形状是脚印,另外有几个方向的雪比旁边薄太多,靠近的冰层也易脆,种种迹象说明有至少四批人在这里生火停留,也许还尝试破开冰湖过。她们停留在这里很容易碰上其他人,白日无所谓,晚上?还要?防备就太麻烦了。
年秋雀没问为什么?就应了。
步音说是这样说,却凭借湖边的石头和拆掉的补给箱木板,做了一把冰制斧头。
年秋雀已经只会发出“阿巴阿巴”的声音了。
想学,可是,她连冰刀都没完全学会【趴
少女颠了颠冰斧头,递给她,找了个没有人际踏足的方向,路过一颗颗松木,打量着。
年秋雀跟着她看,猜出这是要砍木头了,但是不清楚步音的评判标准,难道是觉得太粗的砍不断?可是路过瘦一些的也没见停。
松木都很高,低处基本上没什么?分?支,想砍树枝是不显示的……
年秋雀胡思乱想着,就见前头领路的停了。她抬起头看去,吃惊于这棵松树的高大,吞了口口水,摸了摸斧子柄。砍得断吗?不管了,音音说可以就可以!
步音的眼中是丝丝缕缕交杂的信息,她沿着信息找到了树干最薄弱处,对着指了指:“上?斜30度,砍这里。”
年秋雀比了比,先看出一条清浅的痕迹,此时冰斧头和树干的接触面已经有些融化。
步音面色不改:“用力,坏了再做,时间长了主人可能就回来了。”
年秋雀没听懂“主人”是什么?意思,这棵树还有主的?但她也用了最大的力气挥动斧头,一下子就跨擦砍出了个大裂缝,惊奇地看了眼斧子。
步音笑了下,她心底预测的其实是四十左右的角度,只告诉年秋雀三十度,用力时她劈砍的角度基本就吻合了预估。
大力劈砍几下后,步音又让她换了个位置。
几次过后,年秋雀自身也察觉了,这个松木……好像是空心的?
也不是完全的空心,她似乎听见了随着劈砍时的震动,里面有什么?“骨碌骨碌”滚落的声响。
“咔”
最后一声过后,松木下面被开了个形状不规则的洞,有人头那么大,这块木头一掉,里头哗啦啦的一堆坚果?松仁和一些石头直接往外掉,被早有预料的步音敞开挎包兜了个满满当当,刚好大半袋子。
步音满意地颠了颠沉甸甸的挎包,把先前拿出来的东西放回最上?面压住,喊了声愣在原地鼻头红红的女人:“秋雀,走了。”
年秋雀:“阿巴阿……哦哦!来了!”
她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终究没忍住好奇:“大佬啊,你?是怎么看出来这棵树是松鼠的储藏库的?”怪不得说有“主人”呢!
步音似笑非笑瞥她一眼:“你?又想学啦?”
年秋雀估摸了一下,得寸进尺的人只会惹人生厌,她准备拒绝,就听见少女慢吞吞地开口:“看树上?的痕迹有松鼠的抓痕,树落下的散雪多的话表明松鼠经常光顾这里,另外空心的树木和实?心的树木从外壳上也不一样……没有很难,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年秋雀摇到一半的头转了方向:“好啊好啊!谢谢大佬!”
此刻美滋滋的她全然忘了学习冰刀时的惨痛打击。
步音看她乐呵呵,若有所思地吞下了口里的话,如果?说出来其实她发现过比这一处储存量更大但是因为计算后的负担太重就没去,唔,会哭出来的吧。
步音确实?不打算在湖边扎营,但是她想吃鱼了。于是——两个人住宿的地方在松木树上?。
年秋雀战战兢兢地抓住垂下来的绳子爬树,等爬到了位置,步音已经把固定树屋用的古法榫卯基本完成:“太慢了,下去,背着木头再爬上来。”
年秋雀苦着脸:“好。”
胆子果?然是越练越大的,临近夜幕之时,她成为了一个冷酷的爬树达人。
步音的树屋也建好了。
少女打量了一会儿眼前只有三个平方的宿舍,蹙着眉叹气:“时间还是太少了,将就吧。”
年秋雀木着脸想,这还叫将就吗?她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再往里面一躺……啊,巴适得很。
因为上方有些危险,在险些一脚踏空后,步音包揽了制造屋子的九成部分,年秋雀负责运送木板、物资和帮着伪装,最后在下方按照指示换了几个方位,确定看不出来后冲步音竖起大拇指。
步音甚至还能在做屋子的空暇里挤出时间做了几个陷阱。
“防人,也防动物。”步音做屋子时看见?窜过的松鼠,嗯,爪子和牙缝里有肉渣。
一夜安眠到凌晨,步音推醒年秋雀,定定看着她:“以后,中间隔着东西睡。”
“啊?为什么??我睡相不好吗?”年秋雀疑惑,又有点忐忑。
步音幽幽看她一眼:“原来你自己清楚。”
少女的食指点了点自己的黑眼圈:“看到这是什么?了吗?你?一睡着就把我当洋娃娃……”
年秋雀尴尬地咳了两声,明明是抱怨,可对着少女幽怨的小眼神,她莫名觉得可爱极了。压住自己蠢蠢欲动摸头的手,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千万别惹大佬!
有些人看着是软妹,实?则是全能金大腿啊!
两人早上吃了一小捧坚果?和年糕,观察了四周确定没有人后,一个个下了树。
步音“啊秋”打了个喷嚏,眼里蒙了层水雾,温度又降了,加上?她基本一夜没睡好,免疫力下降很可能生病。
天色蒙蒙亮时,两人能隐隐约约看见?安全屋的影子了。
【新手福利抽取中——】
【你?获得了[一颗苹果树(成熟)]】
步音看了眼卡片,沉吟片刻还是收了起来。苹果树出现在冰天雪地里会冻死的吧。
两人来到了安全屋附近,人影肉眼可见的变多,步音前头加上?年秋雀拢共也就碰着两人,这也有她刻意避开人群的因素。
两个刚到物资所的女孩明里暗里被无数人打量,有人的视线从小幅度观察四周的年秋雀,移到慢条斯理中带着点可爱地拍去自己头上肩上落雪的步音身上?。
她们都很漂亮,尤其是有着天使般容颜的步音,她的睫毛忽闪忽闪像是灿金色的,暖得人整颗心都软了。
可同样的,她们也很健康、干净,唯一脏污地是年秋雀衣服上?干涸发黑的血迹,没有人认为这是年秋雀自己的。如果?是她自己的,怎么可能还活着?
——这两个女的不好惹。探究得出此类消息的人都挪开了视线。
暗处的一个穿着皮草大衣、里头是西服的男子,眯着眼看了眼乖巧仰着头和高挑女人说话的女孩,沉默地抽了口烟。
跟着他?身后的另一个人试探出声:“老大,她们也就两个人,要?不要?……?”
“要?什么??”男人缓缓吐出烟雾,漫不经心睨了眼出声的人,扔掉手里的烟,用皮鞋撵进雪里,转身离开。
被他那一眼瞟得心拔凉的人抖了抖:“完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一旁的兄弟勾住他?脖子:“嘿!我们是光头那群土匪?就算老大看中了人家姑娘也不能强取豪夺啊!”
“说的也是……唉,都怪我说话不经脑子。”
“唉啥啊唉,放心吧,老大没那么小心眼,走走,喝酒去!听说今天有人开物资开出白酒来了!”
除了权衡过后放弃的人,也有那么几个毫无自知之明又阴暗的,跟上?了两人。
年秋雀掌心里藏着冰刀,被一只柔弱的手压住。步音的语气甜甜的:“大庭广众之下杀人不太好,别人还以为我们是来砸场子的呢!”
于是两人就在巷子里黑吃黑,把跟踪的人反手抢劫了。
“嘶!他?**的你?们这两个bia……唔唔!”
年秋雀堵住骂脏话的人的嘴巴,戾气满满地拆了他?的四肢,就是动作有些慢。
“你?用的力道不对,那样装回去后肢体恢复效果?没那么好的,应该这样……”步音笑盈盈指导年秋雀练习如何拆卸四肢,仿佛看不见?抖得越发厉害的几个人。
巷子口,刚约好去酒吧的两人震惊了,沉默了,听着被堵在喉咙里的惨嚎,脚后跟贴着墙就想溜。
步音头也没回:“两位去哪儿呢?”
两人:“……”
先前向老大试探提议绑人的王贵板着脸,挥挥手:“我们只是路过,绝对和他?们没有关系!”
所以就放他们走吧!他?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差点得罪两个祖宗!
另一人附和:“对对对!我们就是来喝酒的而已。”
“喝酒?”步音抬起小鼻子闭着眼睛嗅了嗅,空气中浅淡的酒香被她捕捉。
哪怕知道她的外表只是欺骗人的,两人仍旧在心里狂喊,靠!好萌啊!
好想抱着捏一捏……
一个前凸后翘的身影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年秋雀仗着身高把步音遮得严严实?实?,表情冰冷,看他?们就像是在看猥琐的变态:“你?们,看、什、么?、呢?”
啊,杀气腾腾啊完全是。王贵心想。
年秋雀肘部的袖子被扯了下,步音探出一个头:“让他们带我们去酒吧吧,相信应该不会拒绝吧?”
王贵下意识开口:“带你们去我们有什么?好处吗?”
说完后他才反应过来,恨不得封住嘴巴。
旁边的兄弟扶额,干!这家伙说话又不经大脑了!
步音眨眨眼,还是很温吞的,看起来一点脾气都没有,从自己的斜包里掏出一小把坚果?,双手捧着,声音清甜软糯:“这个可以吗?”不可以就揍一顿好了。
被萌到的王贵:“可、可以。”
王贵临走前给同伴使了个眼色,想着女孩们还是太年轻,都没看见?留在地上嗷嗷叫的那些人阴毒的目光,就这样走了肯定不会放过她们的。
同伴接收到信号,找了个借口打哈哈离开。
年秋雀频频回头,等到了小酒吧门口,王贵和门口的看门人说话时,俯身压低声音:“那人是不是回去搬救兵了?”
“不是,是去处理垃圾了而已。”步音回答了一声,见?王贵比了个可以的手势,带着年秋雀走了进去。
酒吧里的人不少,里面的温度比外头高了至少十度。
步音舒服得探出一口气,坐在吧台旁边软绵绵地靠着年秋雀。年秋雀挺直身体,拒绝了调酒师的询问。
调酒师迟疑地看向步音,她看起来一点也不适合喝酒:“……要牛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