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常很不一样。
“我急着见你。”
少年的眼神很热烈,又有一些极力克制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他站的笔直,一动不动。
仿佛他一动,眼前人就消失不见了。
“你傻。”
婉悦笑的轻浅:“我又丢不了,你什么时候过来不是都能看到吗?”
“不一样。”
季灏去握她的手。
婉悦一怔。他立刻就放开了。
“如何不一样?”
婉悦逗他,以为他不过少年心性。
她坐去罗汉塌上,喝了一口半凉的茶水。
季灏跟了过去,蹲在她面前,十分虔诚:“能早一点看到你。”
少年的神情看起来很认真,夕阳的光线照在他脸上,给人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婉悦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她并不确定那是什么,就是心跳比任何时候似乎都跳的快了那么一些。
柳婆子进来问晚膳摆在哪里。
婉悦却低头问季灏:“你要留下一起吃晚膳吗?”
“要。”
这似乎又取悦了少年,他显得快活极了,脸上挂着笑:“只要能陪您吃饭。我什么时候都是愿意的。”
尽管知道季灏的性格便是如此,开朗又贴心。婉悦还是被他带的快活起来,她嘱咐柳婆子:“摆在偏殿。另加一道糖醋鱼。”
这一次总算没有记错。
暮色暗淡,霁月殿各处挂起了羊角琉璃灯。
季灏是吃了晚膳后离开的霁月殿,他一路走着都是嘴角微翘。半夏跟在主子的身后,“少爷,奴才有一件事情要禀报。”
“嗯?”
季灏的心情好,整个人都是放松的:“你说。”
“您上次不是让奴才调查郡主为何去了一趟宫里……回来就病了吗?”
季灏眉头皱了皱,“有结果?”
半夏“嗯”了一声,回答道:“奴才在霁月殿打听了好几次,是丽儿姑娘说的。郡主当日去宫里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有意指婚郡主和乔正则乔大人,但是乔大人不同意。郡主回来便大病了一场。”
季灏想了想,又问:“她如何得知的?”
“丽儿姑娘和夏月姑娘的关系好,是听她说的。丽儿姑娘还嘱咐奴才,不让随便往外传的。”
“又是乔正则?”
季灏周身凛冽,甚至是阴冷。
半夏激灵灵打个冷颤,惊异于主子的气势,“是的。”
季灏再没有说话,还是寻常一样的走路,不快也不慢。但是半夏却知道,主子和刚才是不一样的。
月亮如眉似弓一般挂在天上,四周围绕了许多不知名的小星星。
一闪一闪的,散发微弱的光芒。
婉悦从净室里沐浴完出来,坐在羊脂玉妆台前摸香脂。
“郡主,茉莉香脂快用完了,倒还有几瓶玫瑰香脂是满的。”春华站在她身后,又问:“明儿奴婢给您换玫瑰香脂用?”
婉悦“嗯”了一声,没有在意。她在想事情,“我瞧着季灏最近的状态都非常好,是不是铃铛和花蕊的功劳?”
一个人明显的变化是很容易被发现的,无论是喜悦还是悲伤。
夏月正拿着发烛点夜间照亮用的松油灯,闻言笑起来:“说起铃铛姑娘和花蕊姑娘,奴婢倒有一件稀罕事。”
“怎么了?”
婉悦转身去看她。
“前几天,奴婢去周嚒嚒的住处拿咱们院子里的月例银子,路上的时候正碰到铃铛姑娘和花蕊姑娘各捧着一盆盛开的牡丹花往后花园走。她们看到奴婢还打了招呼。”夏月说完又忍不住地笑。
春华瞪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快点说,别吊人的胃口。”
夏月笑了一阵,“铃铛姑娘的小脸上尽是东一块西一块的脏污,好像是摔了一跤重新站起来的。而花蕊姑娘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额头上都是汗珠,走个路都颤颤巍巍的……”
“你这么一说,我听着像是在落霞阁干粗活的。”
春华说了一句:“真儿不也是每天往后花园送盆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