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想个办法让程安微离开宁王府是正经。
俩人出了马车,往德运堂走。却刚好看到顾三爷打横抱着程安微出来了。
什么情况?
婉悦睁圆了眼睛。
纵使顾忆见多了世面,被人一直看着也觉得场景有些尴尬。他咳嗽一声,解释道:“程小姐刚才下台阶时,崴了脚……走不成道了。”
婉悦扭头去看季灏。
季灏却说道:“我在的时候,程小姐还没有崴脚。”
“……”程安微小脸一红,却立刻让婉悦看她缠了白色麻布的右脚,委委屈屈地:“悦表姐,我一跤踩空了。裙都撕烂了,这马面裙还是我新制的。”
婉悦低头去看,果然是的。
程安微的衣裳都沾了泥土,脏兮兮的。
“有劳顾三爷。”婉悦屈身道谢。
顾忆还不知道婉悦是谁,他迟疑了一下:“……”
季灏上前一步,和他介绍:“这是宁王府的婉悦郡主,程小姐的表姐。”
顾忆是做生意的人,即使没有听说过婉悦郡主,但宁王府的名头却是如雷贯耳。他笑了笑:“郡主客气了,在下不过是举手之劳。”
婉悦又道谢,让季灏领着顾忆上去马车,先安顿好程安微。
她看着跟在后面的晓红和夏月,脸色一沉:“你们是怎么伺候的主子?表小姐走路不小心,你们也不用心吗?”
“奴婢不敢。”晓红、夏月均低着头,自知理亏,不敢言语。
表小姐实在是摔得出乎意料。好好的台阶,上一步还走得稳稳当当的,下一步直接跪在了地上。连坐诊的老师傅都被吓着了。
“不怪她们。”都上去马车了,程安微还不忘记转头说道:“悦表姐,是我自己的问题……”
婉悦摆摆手,让晓红跟进去伺候她。
顾忆踩着梯凳走下马车,和季灏、婉悦拱手:“季少爷,郡主。顾某的饭桩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此别过了。”
“顾三爷慢走。”季灏回了礼:“他日若有机会,定与顾三爷把酒言欢,以谢其今日之义气之举。”
顾忆爽朗地笑,十分温和:“季少爷客气了。你和宣哥儿是好友,我自当要照顾一二的。到时候还过来来顾家饭桩,我请客。”
他转身过马路,往对面走去,才走一半。程安微挑起马车一侧的帘子和他说话:“顾三爷,谢谢你。”只听到悦表姐和季少爷替她道谢,而作为被救助的人,她却没有主动说过一次。
少女娇俏的脸上带着笑,明艳无双。阳光兜头照下来,正是热烈刺眼的时候。顾忆眯了眯眼睛。她还和他摆了一下手,十分的活泼。
他刚想开口说“不必”,帘子便放下了。
顾忆站了一会儿,继续往前走。
婉悦也扶着春华的手踩上梯凳,刚走了两步,就感到身下不对劲。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又抬脚走了一步。
……一片濡湿。
“郡主。”
春华看主子的脸色变了,急忙问道:“您怎么了?”
婉悦咬了咬下唇,这如何说得出口?
季灏就在不远处站着,闻言也走了过来:“郡主,您不舒服?”
婉悦回头看他,小脸羞的通红。
她越不吭声,季灏就越着急。
他伸手去拉她的衣袖,“我带你过去德运堂。”
“我没有生病。”
婉悦又不好告诉他,拉出袖子就上了马车,只说了一句:“别担心。”
他怎能不担心?
季灏踩着梯凳也要跟上来。
春华看主子的状态,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她胳膊一伸,拦住了季灏,让主子先进去马车,“季少爷,郡主真的没事……等回去王府就好了。”
主仆俩倒是一样的心思。
季灏的一双桃花眸暗了暗:“真的没事?”
“你放心。”春华笑了笑,又加了一句:“越早回到王府就越没事。”
季灏看着已经走进去车里的婉悦,阴沉着脸下了梯凳,往自己乘坐的马车走去。他还交代车夫:“速度快一点,能有多快就要多快。”
车夫答应一声,快马加鞭。
“悦表姐。”
程安微看着婉悦一手捂着肚子,额头上却很快出了一层细汗,心里一惊:“你没事吧?”
“无碍的。”婉悦忍住疼痛,喘口气:“我来葵水了。”
“是不是很疼?”程安微赶紧让夏月倒了一盏熟水递过去:“您喝一点热的,暖暖肚子也好。”
“还好。我来葵水的第一天、第二天虽然疼痛,却还能忍。最难熬的是第三天和第四天……”婉悦说道:“在王府时,都是林大夫开了汤药服下才会好一些。”
程安微心有戚戚焉,“我也是疼的厉害,不过都是第一天第二天疼。这一点倒是不同的。”
婉悦接过茶盏,喝了几口熟水,感觉还是无济于事。
春华让她靠着迎枕歇息,又拿出帕子给她擦拭额头上的细汗。
程安微叹息道:“这种疼真的难受极了,又只能忍着。做女人真难啊。我母亲以前还总劝我,说成了亲,生过孩子就不会疼了。但是大嫂子都生俩个孩子了,为何每一次来葵水还是疼痛?分明就是骗人的。”
“生过孩子真会不疼的。”晓红插嘴道:“奴婢的大姐成亲后……生了个女儿,就真的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