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戌时左右。
容香胡同的季家宅院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季灏在书房接待了他。
半夏给俩人倒上茶水后,默默退了出去。
“小侯爷,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季灏笑了笑,低头喝茶:“竟然找到了这里。”
“你认下威国公当义父,是过了正礼的。满京师都传的沸沸扬扬。后来又顺势搬离了宁王府……我岂能不知?”徐至永把玩着手里的碧玉扳指,不动声色地看着好友,问道:“幼舒,怎地如此突然呢?之前都没有听你提及过。”
季灏不声不响地攀上了威国公,在京师的地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他的心里一半替好友高兴,一半又觉得好友的运气实在是好。
“一切都是皇太后安排妥当了,才告知于我。”季灏倒也没有隐瞒徐至永,“我也感到挺意外的。”
他不过是欣然接受了这份“意外”。
夜风轻轻地吹,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香味。
徐至永往窗外看了一眼,影影绰绰的花枝晃动。他慢悠悠地开口:“我瞧着你和婉悦郡主的情谊颇深,你这样贸然离开……她也同意吗?”
季灏脸上的笑隐去了,却也实话实说:“正是郡主同意,我才搬出来的。”他好几日没看到她人了,心口空落落的。
她还好吗?
徐至永半晌没吭声。
月亮升至半空,透过半开的隔扇照进书房,洒下一地的银光。
“幼舒,我有件事情搁置在心里好久了,总也问不出口,就憋闷的慌。”
季灏放下手里的盏碗,抬头看他:“你说。”
徐至永俊眉皱了皱,“幼舒,我希望你能告诉我真话。”
季灏的眸光微深,大致能猜到徐至永要说什么了。
他笑了笑:“当然。我们是多年的兄弟,自当知无不言。”
徐至永端起小几上的茶盏,抿了一口,神情严肃:“你和婉悦郡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谷宣和他说起过这个事情,他大概也是明白的。但心里总是在坚持,或者说是执拗,总要亲口听季灏说出来才甘愿。
季灏的表情淡了下来,他不愿意有人当面提到郡主……而且是这种很私人的问题。
“我心悦郡主,郡主和我的心思也一样。”话既然开了头,他就索性直接掐断徐至永的念头,“皇太后也知道的。正因为如此,才有了我和威国公府的一段机缘。若是明年高中,我便会去宁王府向郡主提亲。”
他做事说话虽然习惯于同别人绕弯子,但徐至永同别人还是不同的。在某些事情上,徐至永没少出面帮忙自己,又讲义气,只要在郡主这一块不犯糊涂。他也不是翻脸无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