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欠身坐在季灏的腿上,姿势太亲密了。要是屋里就他们夫妻俩人还好些……现在当着丫头、婆子的面,还都是贴身伺候她的,实在是不好意思。
“还说不是……”季灏吩咐夏月,“着人骑马过去宁王府,请林大夫过来给夫人把脉。”
夏月屈身应“是”,却被婉悦拦住了,她指着炕桌上没喝完的红糖姜茶,“我是喝了这个,头上才出汗的。是热的汗。”
“真的?”季灏又去握妻子的手,发觉是温热的,才吁一口气。
“自然是真的。”
婉悦说道:“肚子虽然还疼,但是也能忍受,不用特意的去请林大夫过来。再者,外面的天也黑了,都到了要歇息的时间。太折腾了。”
“好。”季灏低头亲了亲妻子的额头,“就听你的。等明日吧,再请林大夫过来给你诊脉。”他说话间,又端起红糖姜茶,亲自拿了匙子喂她喝。
萧嚒嚒等人脸上带了笑意,低了头,悄悄地退出去外间。
许是红糖姜茶真的起到了作用,婉悦一夜好眠。
她醒的时候,季灏已经出发去翰林院了。
音莲进来伺候主子起床,“夫人,四爷走的时候嘱咐了,让您在家里好生歇息两天,养养身子。”
婉悦应了“好”,穿好衣服先去了净室。随后又换了干净的月带。
她的后腰还有些酸涨,肚子倒是不怎么疼了。
程安微洗簌后,过来内室给婉悦请安,笑意盈盈地:“悦表姐,我昨夜做梦了,梦到了糖醋鸡肉,实在太好吃了……”
她一想起来还直咽口水,讨好地去拉婉悦的手:“悦表姐,我现在就想吃。”
婉悦被逗笑了,她打发冬伶去小厨房一趟,“让厨子给表小姐做一道糖醋鸡肉。”微姐儿贪吃,又喜肉食,她是知道的。
“悦表姐,你人真好,又体贴入微。”程安微嘟着小嘴撒娇,“我要是男人,干脆也娶了你。”
满屋子的丫头、婆子都被程安微逗笑了,婉悦也是嘴角翘起:“别贫嘴了。等你真变成男人了,再说娶我的话也不晚。”
早膳摆上来,姐妹俩人相对而坐。
程安微的食欲好,连带着婉悦也多吃了两个水煎包子。
因为婉悦来月信的事情,本来要定的今日过去大兴顾家,也推迟了。程安微倒没有说别的,女人来月信本来就是个麻烦事,她也理解。
六月的天,娃娃脸,说变就变。
上午还是万里乌云,阳光遍布的大晴天。到了下午却阴云密布,下起了大雨。雨滴如黄豆粒一般,噼里啪啦的,夹杂着雷声,十分可怖。
婉悦和程安微坐在一处做针线,她给季灏做夏袜。程安微就缝了个荷包,花样子是并蒂莲,还别出心裁在旁边绣了个小蜻蜓。
程安微兴致勃勃的和婉悦说话:“悦表姐,我绣个蜻蜓站在莲花上,是不是很美?”
婉悦“嗯”了一声,“很美,而且意境也好。”
程安微“呵呵”地笑,格外的满足。她最喜欢听到别人的夸赞了,可惜母亲从来都是斥责她。
晓红就站在旁边,帮忙递个剪刀或者丝线。
她探头去看主子们的绣活,说道:“小姐,郡主的竹叶绣的好,多鲜亮的颜色。你的荷叶绣的就有些暗淡无光。”
程安微顺着晓红的视线去看,也不恼,“悦表姐的绣活一贯就是出众的,连祖母都时常夸赞呢。我知道自己的本事,比不上悦表姐,但是也不气馁。母亲都说了,对我的要求不高,我只要会就行了。”
晓红听的直摇头,她对于自家主子的脾性也是甚是佩服。主母明明说的是反话,主子偏生就听成了夸赞。
婉悦那剪刀剪去线头,刚想和程安微说话。王婆子却挑帘子进来了,屈身行了礼:“夫人,外面有一个叫流云女子的想要求见您。”
“流云?”婉悦眼里的疑惑顿起,“我不认识这个人。”
“……奴婢去赶走她?”
“不必。”婉悦摆摆手,“领她去花厅吧。我这就过去。”既然寻来了,想必是有事的,见一见也无妨。
王婆子应“是”,退了出去。
婉悦放下手里的活计,和程安微说道:“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程安微正专心地匹配丝线的颜色,头也没有抬,就答应下来。
音莲撑起伞,和婉悦一起往花厅的方向去。雨下得大,赶到花厅时,俩人的裙摆都湿透了。
花厅守门的丫头看到婉悦屈身行礼,“夫人安好。”
王婆子听到响动,也挑起竹帘,从屋里走了出来,“夫人,人已经在里头了。”
婉悦“嗯”了一声,由王婆子带路,进了花厅。
花厅里坐着一个女子,长相很秀丽,年纪看着约有三十岁的样子,举止间独有风流的韵味。身后还站着一个丫头。正是流云。
婉悦径直坐在了主位,开门见山:“你来找我?”
流云起身行了礼,打量婉悦……这就是宁王爷的独女,儿子的媳妇吗?果然不错,长得娟秀可人,气质也高雅。
她在柳巷胡同唱小曲时,偶遇了廖二爷,也是他和自己说了季灏的事情。她当时在景阳酒楼见到季灏时便感到奇怪……给人十分熟悉的感觉。
果然是自己生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等着哈,还有一更肥的。把昨天的正常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