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里面结束了,顾先生的影子也在走廊尽头出现了。
孙特助捂住嘴缩缩脖子,跟个猴似的。
他拍拍脸上肌肉,放松,调整好领带,很帅。
“顾先生。”他走几步迎上去,推了一下眼镜,嗯,严谨又专业。
“孙特助。”顾启堂温笑,“她还没休息吧。”
孙特助:“还没有。”这不和你老婆一起在里头等你呢吗?
他转身敲了两下门,“岳总,现在方便进来吗?”
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禾谨舟,手上还挂着水珠。
她看到门口的顾启堂,皱了眉头。
第二次被抓包的男人心虚地挠挠后脑勺,“你怎么也在?”应该是怎么又在。
她们什么时候关系这样好了?
“启堂,进来坐啊。”
孙特助听到里头岳总的招呼声,已经能感受到一肚子黑水在冒泡了。
岳宴溪说不想躺着,擦完身子禾谨舟就把她移到轮椅上了,虽然个子比她高几寸,但出奇的轻。
“你的腿……”顾启堂眼里是真难过,也是真心疼。
岳宴溪蓦然就觉得没劲了,“你别对我露出那副表情,当着妻子的面,不太好吧。”是联姻就可以朝三暮四拂妻子面子么?禾谨舟也没有因为是联姻就找别人啊,多不公平。
“其实我们已经——”
“其实我们已经约了人,赶时间。”
顾启堂的胳膊被禾谨舟抓住,他感觉到前妻手上是用了极大力的,隔着衣服,都被指甲掐得生疼。
***
一路上,气压很低,男人不小心出口大气都害怕引爆火线。
最后那声关门的巨响,就像是审判来临的撞钟声,禾谨舟目光沉沉:“我以为我们早就达成共识。”
顾启堂知道她说的是对离婚保密这件事,可对他来说,这点小绯闻没有那样严重。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禾谨舟说,“一个花边新闻而已,对你能有什么影响,艺术家,画作叫好就行了,出轨算什么大事?”
努力压着火似的,“她呢?她被安上个小三名头,这辈子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虽说他们没有真的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媒体惯喜欢捕风捉影,公众也喜欢自行发挥想象力,离婚的消息要真传出去,他们这对狗男女,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舆论至死,事实,根本就不重要。
顾启堂还是忍不住辩解:“小宴也清楚利害关系,就算知道我们离婚,也不会张扬出——”
“她在乎名声么?”
顾启堂愣住。
“她如果在乎,当初就不会炮制出那么一个新闻!”禾谨舟语气很重,“往后大家提起岳宴溪时只会说,看呐,这女的都当了总裁了,还不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了!勾引人家丈夫,破坏人家家庭,多不要脸啊!”
“她的卓越才智、累累功绩还有谁会在乎?!”
“谨舟……”顾启堂没见过她这个样子,这么多年,两个人几乎没红过脸。亲密之人才有架可吵不是?
“抱歉,是我反应大了。”禾谨舟揉揉太阳穴,“岳宴溪人在医院,本来就有一双双眼睛等着挖料,她现在该做的是好好休息。”
短暂的沉默之后,顾启堂开口:“其实,你挺在意她的,是不是?”
“我当然在意。这世上,能有几个岳宴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