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妈又凑近了些许，捏着嗓子轻声说道：“那是因为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她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地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本杂志来，对尤许招了招手，“你别离我那么远，离近一点儿，小心被他听见了。”
尤许心里有疑问但还是照做了，他将凳子往余妈那边挪了几公分，“阿姨要跟我说什么事情？是……”尤许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杂志，杂志名字被余妈的手遮住了，他没看清，“是跟这杂志有关么？他……又是谁？”
“嘘！”余妈手指抵在唇边，“欣然说他无处不在，可不能让他知道了。”
余妈将杂志摊开在桌子上，她的手有些颤抖，翻了好半天才翻开一页，“哪里？哪里？是在哪里？我明明记得是这本杂志的啊……哪里呢？”
尤许见她手抖的厉害，都快要抓不住纸张了，他伸出手说：“阿姨，要不我来帮你吧？”
余妈没有理他，“欣然说就是在这里面的啊，在哪儿呢？”她快速的翻着，过了一会儿，她笑着“啊”了一声儿，“找到了！就是这个人！”
余妈手指着翻开的那页，她看着尤许，眼神中透出着异样的兴奋，“是他，你看，就是他。”
她一把抓住了尤许的胳膊，“你看啊，你快看！”
尤许低头看去，只瞥见有个人在弹钢琴，具体是谁还没看清，然后杂志就被人突然给拽走了。尤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杂志就被来人一把撕了粉碎。
“啊！！！”余妈突然叫了起来，“余智焕，我跟你拼了。”她摔了手提包，直直地朝撕碎杂志的男人扑了过去。
“你就是见不得我活命，这是欣然的东西，你敢撕，你怎么敢？！！！余智焕！！！”尖叫声刺破喉咙，血腥味中带着濒死的绝望。
男人任由女人打了几巴掌，然后三两下就将女人双手捏住，将她整个人禁锢在了怀里，“你闹够了没有！”
他抬头，露出两鬓斑白的头发看向尤许，“对不起，我们不知道她又偷偷跑出来了，还给你添了麻烦了。”
男人说着就抱起仍在反抗的余妈往外面走。
“不……尤许，尤许！”余妈拼命拉住桌子一角，她指着满地的碎片大喊道：“是他，是他，欣然跟我说了，是他害的。尤许，尤许，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不光害了欣然，他还说……他还说要……要……你……你……”
“欣然已经死了！”男人捧着她的头将她的视线转移了过来。
“不！欣然还没有死！我的女儿没有死！！她还没有死！！！”余妈低头咳嗽，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男人有些心疼地擦着她的下巴，“你不要闹了好不好，跟我回家行么？”
“我……我……”余妈茫然的抬头，她指着尤许，“可是欣然她说，说他…………”
“我们回家说好不好？”男人慢慢地平复了女人的情绪，然后半哄半强制地将女人抱走了，只留下满地的杂志碎片和一罐圆柱状的白色小瓶子，像是药瓶。
杂志碎片已经有一半已经被店里的服务员收进了垃圾桶里。尤许打消了将它们拼起来再看的念头。他捡起那个药瓶。
“氯丙嗪？”
尤许上网搜了一下，自己猜的没错。控制精神类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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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导员打电话给他，说是没有料到余妈的精神处于失控的状态，问尤许跟她见面了没有。
尤许将下午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导员唏嘘了几声，“她来学校的时候，一言一行都挺正常的，谁能看得出来，幸好没做什么过激行为。不然我可就大大的对不起你了。”
尤许笑了声，“没事的，阿姨其实还是挺温柔的，只是失去女儿对她打击太大了，过段时间应该就会好的吧。”
导员又跟他胡扯了两三句才挂了电话。
今天晚上沈时不回来，尤许在外面吃完饭才回家。
回去的时候有些晚了，小区外面人不多，只有零散的一些，是下来遛狗的。
有几个人尤许都熟悉了，有时候碰见会打个招呼，然后撸一撸狗。
今天也不列外，可是还没等尤许招完手，那狗就先冲尤许叫了起来，中间还夹杂着声声低吼，全身毛发竖立，一边叫一边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