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眼尖的也看到了。
一传十,十传百,站在后面的围观群众皆窃窃私语。
似乎是...凤袍?
凤袍凤袍,自然自古以来便是皇后的专属,如今怎么一个小小的太子妃也敢凤袍加身了?
再结合今日皇后娘娘称病未来,难不成...这太子妃竟心存如此野心?
毕竟坊间素来多有传闻,太子妃和皇后嫌隙颇深。
谢长庚眼尖,率先觉察出周围的人神色似乎隐隐不对。
起初他还以为众人正在看他,后来发现不是,竟然都在盯着他身边正在跪拜的女子。
他下意识地觉得哪里不对。
还没等他弄清事实,忽然人群中就已响起一个声音。
“请恕赵某多嘴,”赵池背手一步步走近,皱眉拉长声音道,“这皇后娘娘的凤袍,却教您这位太子妃穿了,这恐怕不合祖制吧?”
谢长庚心里一跳,扭头去看南雁来,见后者也是一僵。
他眯眼一看,心里已是一骇...竟真的是凤袍!
来不及细思,眼见那赵池就要走过来了,谢长庚起身上前一步,抿了抿唇,若无其事挡在了她身后。
“小侯爷多虑了。孤怎么没见到什么凤袍?”
“哦?可能的确是我看错了吧。”赵池咧嘴一笑,继而挑眉,“但是,难不成这满庙堂的人也都看错了不成?”
赵池拱手道,“至于究竟孰是孰非,还请太子殿下您让一下,便可见分晓了。”
南雁来此刻终于反应过来,似乎是自己的衣服出了问题,八成是被人动手脚了!
她还来不及细想,便见谢长庚上前一步,挡在了自己身前。
眼下绝无别的方法,她已被逼入死路,进退维谷。
若是她此时站出来,毫无疑问死定了,但若是被谢长庚掩护着遮遮掩掩退场,便是此地无银三八两,板上钉钉了。
谢长庚面不改色,“这礼服皆是内侍监差人送来的,都是诸礼官一一掌眼过的,又怎么能出差错?”
“这...”人群之中忽走出一位老宦官,面露迟疑之色,“请恕奴才斗胆,不过也可能是奴才眼花了。奴才职掌这官服礼制之事已有多年,不过太子妃今日身上穿的这件,奴才的确从未见过。”
此言一出,瞬间寂静。
继而窃窃私语。
“王公公,你这又是何出此言?”另一人皱眉开口,沉声道,“这大典礼服,向来都是内侍监过目的。难不成,是王公公您玩忽职守?”
“呦,徐太傅,您可真是折煞奴才了。”王公公眼皮一抬,故意停顿了片刻,拖着长腔道,“这祭祀礼制之事,奴才还是劝您勿要多管闲事吧。”
徐太傅闻言紧紧皱眉,咬牙道,“徐某一向督促太子礼教之仪,这事关东宫,自然也要经老臣的眼,如何不关我的的事了?”
王公公皮笑肉不笑,“退一万步说,纵使奴才花了眼,那这太子妃娘娘怎就连查也不查便将这凤袍穿上了身?”
“你......”
南雁来看出这徐太傅虽有心帮她,但三言两语,这老宦官太过油滑,太傅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南雁来心道糟了,这个王公公估计和那司天监一样,早就一并被皇后收买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寂静中,忽然响起一声惶恐女声。
李嬷嬷面露惊恐,慌忙低头下跪,“今早是奴婢伺候太子妃更的衣。这礼服...一直是在太子妃娘娘寝宫的,奴婢当时还奇怪,娘娘为何不穿从宫里送来的大殿仪服。奴婢未能提早检查,奴婢该死!”
“......”
宫庙瞬间沸沸扬扬。
南雁来低眼看她,心中已是明白,这人在害她。
怪不得这李嬷嬷今早三番推脱,不让朱桃进门,硬是要亲自陪她去佛庙。
她是皇后的人。这一点南雁来一直都知道。
但她着实没料到,皇后这一回竟铁了心要置她于死地。
“李嬷嬷你...”看得出王公公正强抑喜色,故作惊讶地同老妇演一番双簧戏,拧眉厉声道,“大胆奴婢!竟然包庇太子妃僭越皇后之事。怎么?东窗事发,还要继续包庇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