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意思...原是我从前看低你了。你,我,我们大家,都被这太子刷的团团转!”死寂片刻,长孙越似乎是彻底疯了,恐惧至极,竟是咯咯地笑了起来,伸手直直指向仍护在南雁来身前的赵音,“你这小孩,又怎会知道,如今你口口声声想要护住的人,却是你的杀母仇人!”
赵音的脸色蓦地苍白!
“...他说的是真的吗?”
他咬牙死死盯着南雁来,眼角染上了一抹红色。
“只要你说不是...我就不信。”
她是那样的寂静,以至于他忽然慌了,他死死紧紧攥住她的手腕,攥得那样紧,连腕骨都能听到清晰的咯咯声。有一瞬间他想要开口求她开口,说些什么,随便说些什么都好。
但那一瞬间很快就过去了。
赵音的眼中已是彻骨冰冷恨意。
“...你骗了我。”
“...太子妃,你骗了我。你伙同太子,亲手杀了我娘亲。”
或许是被那种目光所刺痛,又或许只是手腕被弄痛了,她的脸色愈发苍白。终于,她再也无法忍受般的猛地挥开赵音的手!
刚要跑开,却忽然被一双手猛地掐住喉咙。
“是你...是你.....”
“怪不得今夜本将军的部下遭人埋伏,而我却通通不知情。原来是你!什么黑细辛...通通都是你故意捏造的!是你刻意激怒了玉容,来坤宁宫闹事,为了给太子拖延时间。要不是...要不是你...我又怎会没有发现,南陵的埋伏被暴露,那昏君生前的老阉人半道被劫。你这太子妃,今夜当真是演了一出好戏啊。”似乎终于明白了一切,长孙越喃喃,恶狠狠掐着她,“都是你!”
“来啊!”长孙越已是彻底癫狂,狂笑着狠狠掐住南雁来脖颈,猛地将她整个人死死按在自己的身前。
“来啊,太子殿下,你不是很厉害吗!有种就射箭啊!”
果不其然,大殿陷入一刹那的死寂,长孙越狞笑的愈发厉害了。
他狠狠掐着她拖行,一边将她严严实实挡在自己胸前,一边强迫她仰起头来看他。此刻的太子妃面色雪白,青丝散乱,更衬的那两片柔软朱唇鲜红的仿佛要滴下血来。
“美人,你怎么不哭啊?”长孙越狞笑着抓起那把放在桌上,本应用来赐死她的匕首,猛地抵上了她的脖颈,“今天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殿下你的箭雨更快,还是我的刀更快!”
众目睽睽之下,长孙越掐着她一步步后退,很快就要走出大殿了,外面的弓箭手随时都能将他射成个刺猬。
而那本该发号施令的少年太子,抬起来的手却是僵在了半空中。
“都给我闪开!”被众多长弓指着,长孙越越走越腿脚发软,但他明白自己这招已经凑效了,不由心中狂喜,高声叫嚣道,“若不想太子妃死,还请殿下速速给本将军备一匹快马,连夜离开长安!”
“...你错了。”
长孙越蓦地一僵。那正被他死死掐着的女子,从喉咙间轻轻发出几个气音,落在他耳中,却似一道惊雷。
“大将军...你威胁不到他的,他根本从未爱过我。这一点,你难道不知道吗。”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你这是在拿我的命,区区一个太子妃的命,和唾手可得的帝位相比吗?大将军,你这样,未免也看得起雁来了。”
喉咙上的力气瞬间一松,接着她抬起眼来,继续直视着那犹如困兽般惊骇至极的男人,低低吸了一口气。接着他的瞳孔由于惊惧猛地放大,更加凶狠地掐她,登时她的脖颈发出一阵可怖的咯咯声。
那声音落在长孙越耳朵里,竟像是一声极轻的叹息。
“住口...你给我住口!死到临头,你就别骗我了,美人。”长孙越狞笑,这女人倒惯会牙尖嘴利!方才那一刻,鬼使神差般的,他竟也当真被她的话影响到了,脚腕一软,险些被门槛绊倒。
“你说他不爱你?我怎么不信呢。”长孙越掐着她的脖颈强迫她向谢长庚的方向看去,下一脚,终于是踏出大殿,得意狞笑道,“那他现在在做什么?难道是在可怜你——”
然而下一刻,他的狞笑却永远凝固了。
一声令下,箭雨射下!
三千羽林军拉满长弓,万根箭矢猛地穿透他的胸膛。
几乎就在同时,匕首狠狠划过太子妃的脖颈!
鲜血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