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四级的那天又下了雪，下的还蛮大的,纷纷扬扬宛如柳絮,风也应景,吹的柳絮满天舞动。江凝顶着风雪，把吴悠一路送到了考场门口。
此时考场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考生，都把手缩进袖子里,哆哆嗦嗦来回徘徊活动着脚，冻得就差没跳起踢踏舞来。
“你快回去吧,凝凝。雪下的这么大，你该……呸！”吴悠说话间,风不顾她的意愿,往她嘴里硬塞了口雪,她连忙吐掉，但嘴里仍然凉凉的,估计雪化了不少。
江凝的围巾拉高到嘴边，看见吴悠的窘态，眉眼弯弯,围巾后传来一声轻笑。她笑归笑，仍不忘伸手过来帮吴悠弄好。
“不急，等一会儿你进去我就走了。”江凝说着，把手伸入吴悠羽绒服的宽大衣袖，握住了吴悠冻得冰凉的手。
吴悠觉得自己手凉，再冻凉了江凝就不好了，本想逃脱,却被江凝捉住，握紧了。
天冷风大，吹一下就会把手冻凉了。
江凝及时把吴悠的手拉过来，藏在宽大的衣袖中，两人的袖子都连在了一起。
江凝握住吴悠的手，勾唇轻笑：“沾了我的运气，保你四级考的顺顺利利。”
“那我过不去的话可要怪你了。”吴悠挑眉，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但笑意已从眼角的弧度溢了出来，像是罐子边缘流下来的蜂蜜。
“小悠放心吧，这次肯定过的去的。”江凝说，“要是有什么差错的话，都算在我头上就好，是我引导的不到位。到时候你可要轻点训我。”
吴悠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她回握住江凝的手。即使冬天如此寒冷，对方的掌心也是温暖的。
吴悠的手则是经受了冷风的洗礼，冻得一片冰凉，接触上对方的温暖就像是身处北极将要冻僵了的人突然看到一处篝火。虽然一时之间没法完全缓过来，但有了火苗，便可以应付漫漫寒冬了。
吴悠忍不住想：真神奇，江凝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才把自己的手变得一直暖暖的？
这么多人，只有她们手牵着手。吴悠有些不好意思，本想抽离开，却被江凝制止了。
江凝仍然拉着吴悠，甚至还把自己的手往对方往袖子深处伸了伸，她打着让人无法拒绝的旗号和吴悠正大光明的拉手手：“手冻得冰凉可不好写字。”
吴悠能感觉到她的手在江凝的掌心中黄油一样融化开。她不由想起以前。
每当冬天来临的时候，只要她喊冷，江凝就会及时出现，用暖宝宝一样的手帮她暖暖脸颊，揉揉耳朵。她总会把江凝的手敷凉了，最后她们只能抱住对方互相取暖。后来也就忘了冷，两个人凑在一起只顾着笑。
等到高中时她开始有意无意避开与对方的接触，江凝意识到自己不再喜欢她的触碰时，眼中也曾闪过失望和伤心。但等到下次她说冷时，江凝还是会递给她小型便携的暖宝宝。
回忆起往事，吴悠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有些出神。她轻声说道：“以前这么握住你的手时，没想到有天会以恋人的身份和你牵手。”
“我想到了。”江凝眉眼弯弯，满是笑意，甚至还带了点计划完美实施的满足感觉。
“嗯？”吴悠呆了一秒，她们最晚一次这样握手似乎是在高一的冬天吧？那时江凝就已经开始喜欢上她了吗？吴悠愣了一会才找到她的声音，“难道是那个时候？”
江凝偏头思索了一下，而后才说：“你要还想问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我真的很难回答。”
“印象里我五岁起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已经很喜欢你了。那时我可是每天都等着你来，只有你来了我才能玩一会儿。”江凝说。
“什么啊？”吴悠笑出了声，“那时对你来说，我只不过是个陪玩的吗？”
提起往事，江凝也难免有些尴尬，她轻轻摇了摇和对方交握的手，说：“小孩子的喜欢不就是这么简单吗？”
吴悠止了笑，静静看着她，做出听江凝继续讲的诚意。
江凝又说：“等到青春期我才渐渐意识到我喜欢的似乎是你，但因为这和别人丝毫不一样，我也就一直没有说。”
吴悠想起了原先的种种过往，江凝虽然从未对她明说。但仔细想来，她处处对她都很好。握紧了对方的手，说：“我原来还以为你对我是纯洁的姐妹情。”
江凝听见这句话笑了：“现在也有很多人认为咱们是纯洁的姐妹情。不过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咱们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
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一起，手拉着手互相咬耳朵，在旁人看来只是关系好的两个女孩在一起说悄悄话，可能再聊同学八卦，可能在聊当红明星，没人想到她们说的其实是情话。
“喜欢你。”
“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