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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巧合(1 / 2)


母后自出手对付梁姬到迅速落马,不过短短数日。也不知道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宁纾待梁樾一出门,就随意寻了个添置兰花的借口,叫信差术上门。

术早就等的火急火燎,得知宁纾主动找他,运来一车兰花就上了门。

与往日一样,待伺候的人退下后,术掏出了喜的信。

宁纾看都没看,换成左手捏着笔,沾了墨,写了一封歪七扭八的信,塞给术:“切切快些交给殿下。十万火急!”

术刚收好,还没来得及告辞,便听房外呼啦啦来了一群人。

皂靴踏在台阶上,发出囔囔的声响,不急不缓,一步一步,每一声都仿佛踏在了宁纾的心尖上,连头发丝都渐渐发硬,这足音——是梁樾!

她冲术使了使眼色,轻咳一下,高声道:“今日的兰花我觉得都不错。不必挑了,全部留下,你出去吧。”

“喏。”术一凛,躬身退下,正巧在门口遇上一脚跨入房内的梁樾,他强自镇定地行礼,等候梁樾经过,却不想这个声名远播的梁侯,却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少年特有的纤细单薄身体,因为态度恭谨而微微有些弓,反倒突出他纤长白嫩的脖颈,乌发雪肤的确悦目,尤其是皮肤下隐隐透出的淡蓝色血管,很有种不知死活的青春气息。

梁樾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房内的另一人:“你喜欢兰花?”

“呃……对,对,我很是喜欢。”感受到梁樾目光的探究,宁纾莫名心虚,别过脸指着一屋子的兰花,给他介绍起来:“近来天气酷旱,屋舍内再用熏香就更加烦躁了。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用兰花熏屋子是再合适不过了。”

梁樾微微螓首,似是也觉得有礼,神色缓和。

宁纾也悄然松了口气,伸手拉着梁樾的衣袖,将他带向里间:“都说入芝兰之室久,不闻其香,那是因为只知道入,而不知道出。一进一出才知芝兰之味……”

术趁机转身匆匆离开。

看术跑了,宁纾又拉着梁樾出来,问他:“是不是香得很?”

“一进一出?”梁樾重复她的话,捉住她拉自己衣袖的手,感受皮肤的微凉触感,依旧无法消除莫名的烦躁:“既然喜欢,哪里舍得离开?”

宁纾本就是随便说的,既然术跑了,自然不跟他争:“殿下说的是。”

敷衍。

梁樾自记事起便能够轻易感知别人的情绪,洞悉他人的喜怒,她对那个少年的紧张,他一踏进房间便感受到了,待少年离开,她整个人都松懈下来,说话也敷衍了。

“对了殿下不是出门了么?怎么又回来了?”宁纾问,却不期腰带被勾住,她抓住他的手,这大白天的,他不出门了吗?

梁樾松开她,目光湛湛,伸出手。

见宁纾不动,“你腰上的是什么?那个花匠给的么?”梁樾笑吟吟。

宁纾一听,没有回答是与不是,赶紧掏出信:“是喜托人递过来的,说他很好。没想到他贩貨做的还不错。”

梁樾接过信,看了看还给她:“不用和他太热络,你毕竟不是庆。”

季氏不用认,庆的家人也不用热络,宁纾觉得有些怪,没吱声。

“你刚刚问我为什么回来了,”梁樾嘴角含笑,似是跟她闲话,“是因为出门前,瞧见一个小郎抱着鸡,欲求见于你。突然发现,我也很想你,就回来了。”

鸡?!

难不成是昨天那个想爬床的阉人庆崇拜者?昨天都哄他出去了,居然今天不送菜改送鸡了?

“除了兰花,你还喜欢鸡?”梁樾问。

宁纾囧了一下:“不喜欢。”

梁樾心下一松,小声轻笑,嘴角弯弯,眼睛弯弯,似有流光溢彩,着实好看。

他抱了抱她,只觉空气中芝兰幽香着实沁人心脾,一股安心的满足冲进胸膛,前所未有,令他有些新奇,他想抱着她,虽然已经在怀里了,可是他还是想抱她,和她融为一体:“你喜欢我。”

感受到梁樾此刻的愉悦,宁纾这才后知后觉——他刚刚不是发现端倪来抓包的,是在……吃醋?

吓死她了!

不过梁樾竟然会吃醋?是吃醋吧?

候在门外的侍从礼左等右等才等到君侯重新出门,仔细一瞧面色和缓,似乎心情不错,那阉人庆……君侯不生气?

他可是亲眼看到有少年衣衫不整和庆待在一块,还有那个花匠三不五时地入府送花,每次去都跟庆单独说话,这些还不够充分吗?!

他脖子稍稍前倾,大胆看向君侯:“君侯,那些小郎?”

梁樾轻笑:“这么喜欢阉人,不管是送花送鸡还是送菜的,全净身送进宫吧。”

侍从礼愣住了,似乎哪里不对,不是阉人庆玩弄的少年么?怎么看君侯的意思倒像是那些少年骚浪贱去勾搭的阉人庆?!

“君、君侯,小人并非是有意诋毁家宰,不过就算不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可接二连三与小郎单独相处,大家多少都会微词。”

“在侯府,家宰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不可妄议。”语气不满,声音冰冷。

侍从礼心惊,冷汗冒了出来:“喏。”

宁酉接到术送来的信,就被惊到了,除了缭乱得鬼画符一般的字迹,还有信上的内容!

他心脏狂跳,几乎快要炸开,汗毛倒竖,四肢颤抖,无法说话,这信竟然!

把母后与他密谋的计划交代的清清楚楚!

一点细节都没漏!

这是从梁樾处得来的情报!

梁国子知道了!

那么他和母后螳螂捕蝉,而梁国子黄雀在后?!

宁酉攥紧了信,仿佛攥紧了呼啸而来的台风,仿佛浑身置于狂风巨浪,他拔腿冲向母后所去的方向!

快一点!

再快一点!

今日梁姬离宫往宗庙为父王祈福,并行巫歃血,以寿数转输父王。护送的侍卫,是他授意安排的州吁。稍后,母后会将搜集到的梁姬与州吁通奸的人证物证放到父王面前,并带父王前往宗庙捉奸。铁证之下,二人离宫朝夕相处,在父王眼中只会越描越黑。

可是如今计划泄露!

那封信上说,父王前往宗庙,半路遇见州吁,见他与妻小一处,并未护送梁姬,边对母后的证据产生了怀疑。而到了宗庙,听闻梁姬喝退侍从仆婢,独处一室,要了几次水沐浴,母后一时着急,只当是梁姬另有情人,继续鼓动父王捉奸,可是当众人进去,见到的只有歃血后奄奄一息的梁姬。原来梁姬为了转输寿数,不断在水中歃血,水凉了怕血凝固,就叫了几次水。

父王本就怕死,又怕老来被人嫌弃戴了绿帽,见此冤枉终于安心大发雷霆,对母后怨毒之至,将母后贬为庶人。

宁酉肝胆沮丧,嘴唇颤抖,牙齿打战,浑身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

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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