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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像不像(1 / 2)


夜色深沉,皓月当空,月华似练,泮宫里亮起了灯火,在溶溶夜淡淡风中勾起暖色,令人观之心生温柔,喜见相国兀自走了进去,与从为政殿来时有些不同,说不出哪里不同,反正就是不同。

“相国为何放了那个吃对食的贱人?”

梁樾眸色淡淡,伸手翻了翻书架上的册页,面色更加寡淡,对喜的问题恍若未闻。

喜不敢再追问,静悄悄缩在一旁,眼观鼻等吩咐。

“还记得你兄长么?自来宁都前夜开始,说一说。”梁樾翻了册页,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喜暗暗欢喜,其实这些年他把兄长的事反过来倒过去揉碎了说,可是相国还是爱听,每次听完他都能得到大笔赏赐,有时候他说到生厌,想说说兄长以前的趣事,可是相国只想听入宁都前夜时的那部分。

他抖起精神再次讲了起来。

这次,他讲得依旧是那些,已经具体到当时的天气,兄长的表情,甚至连衣服有几条褶子都没有疏漏……

喜一直讲到口干舌燥,才听相国吩咐一声:“自即日起,任何闲杂人等不得进入泮宫。”

“喏。”喜答应一声。

湖心亭被禁的事,宁纾一时倒是不知道,因为术被梁樾撞到的关系,这几天她都待在冷宫,安静如鸡,直到为政殿来人提她去问审废太子宁酉出逃之事。

因为公主之尊,虽说是相国梁樾亲审,但考虑到君臣有别,太后梁姬也一并出席。

宁纾深吸一口气,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她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缓步跟着为政殿的寺人前往问审。

入殿后,宁纾按理应当给梁姬行礼,但是梁姬先前在冷宫里对母后出言不逊,她还记得清清楚楚,着实是憋了一口浊气才勉强行完。

行完一礼,梁姬便吩咐人看座。

宁纾不动,她看向陛台上侧坐的摄政相国,梁樾。

其实自宁纾一进门,梁樾就看着她了,此刻她看过来,正好四目相对,梁樾的目光清湛湛、疏离淡漠,却因形状生的好,倒有一种重视你的错觉。

见宁纾就这么站着看他,梁樾眸光深沉了些,倒是利索起身,向她行了标准的君臣之礼:“臣参见公主。”

“起身吧。”宁纾把方才那口浊气吐了出去,走到席上坐好。

梁姬对这位纾公主并不熟悉,往日见面都是依例对话,且因为她那张与宁酉和废王后相像的脸,从不肯多看几眼。今日见面问话,只见她木着一张脸,带着上国“优雅”,但是不论是行动、眨眼却处处透露着熟悉。

没错是熟悉。

梁姬腹中好笑,她瞥向一旁端坐的梁樾,果见他盯着宁纾,神色淡漠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来不是她的错觉,纾公主这么个姿态,是被宁稗那群人说通,愿意和梁樾成婚了。

毕竟梁樾的权势在宁国逐渐稳固,对晋攻伐也是不落下风,怎么看宁酉回国继位的可能性都很低,如果纾公主执意要嫁晋国的王子成,十有□□是落的孤寡终老。况且,梁樾对于小姑娘的吸引是所向披靡的。

纾公主能想通,也极为正常。

既然如此,不管梁樾怎么想,梁姬觉得为了儿子,她都得促成这桩婚事。

“公主在宗庙守孝这几年,一直安分守己,为何突然会出逃晋国?可是受人胁迫?”梁姬柔声问。

见梁姬为她说话,宁纾虽不明她的想法,但就坡下驴还是会的:“是的,是废太子宁酉胁迫我。接应的人,都是些死士,如今不是死了,就是逃了。”

这样敷衍的回答不管他们信不信,反正宁纾一本正经地“信”了。

果然梁樾问:“沥山看管森严,仅凭外力根本不可能飞出一只苍蝇,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其中内鬼是谁,公主可知?”

宁纾摇头:“不知。被废太子掳走时,我也很惊讶。废太子一向不与我说外头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梁樾不置可否。

梁姬却是含了慈爱的笑,对梁樾道:“宁酉穷凶极恶,公主毕竟长年待在深宫,哪里知晓那些丈夫事,妇人嘛,身不由己,随波逐流罢了。这案子非常清楚,相国觉得呢?”

这慈爱的笑,着实令宁纾恶了一下,不管怎么说,经过两次穿越,宁纾可谓是看着梁姬从少女时代走过来的,被她当做晚辈对待,宁纾尴尬地脚趾都快蜷起来了。

梁樾没有回答梁姬,反而出声问:“既然是被胁迫,那么公主对与晋成的婚约是如何打算的?”

他勾了唇,目色带着一丝笑意,像是在诱哄又似在讽刺:“晋国递来的国书,年年都在问公主孝期何时结束。”

梁姬见他主动提起婚约,也看向宁纾。

被当众责问婚事,难道她能说孝期早该结束,她要出嫁吗?他们肯放她走吗?宁纾抠了抠手心,克制不住手臂的发麻颤抖。

“父王往日恩宠,我至今未能忘怀,丧父之痛仍盘桓心头,望太后、相国替我回复晋国王子成,守孝之期……我……”宁纾咬了咬唇,咽喉艰涩:“我亦不知何时结束。”

梁樾满意:“公主纯孝。”

他又道:“我听闻晋国王室一向早婚,王子成年龄愈长,而公主一直守孝,岂不是耽误了良人?”

宁纾抬眸看向梁樾,见他依旧眸含笑意,十分可恶,他什么意思?

让她主动提退婚?

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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