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晏盈,我是不会见你的!”隔着门,宁柠颓然地坐在地上,整个人不停地在颤动,她狠狠掐着自己的手指,脑袋不断撞击墙壁,企图用痛感来抑制住隐隐往上涌的渴望。
晏盈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来寻回宁柠的,怎么可能随便两句话就被打发了,不死心不断拍门,“宁柠,求你,让我帮你,不要一个人撑着!”
宁柠咬着牙,唇色也逐渐泛白,“滚呐!谁稀罕你的帮助……你现在可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我不过是沦落风尘的女人而已……滚呐!”
听到宁柠在门后隐忍的吟声,晏盈早没了以往的淡定,急得眼泪不断往下掉,用力捶打着门,痛楚地声音这么真切,“宁柠!我们不玩躲猫猫了,乖,把门打开好不好?”
宁柠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因为晏盈的话而激动还是因为体内的毒素不断扩撒,鼻子止不住一直吸气,双手在脖子上不断擦过,留下一道道划痕,“啊!啊!啊!”
“宁柠!”晏盈也支撑不住整个身子靠着门往下滑,最后蹲在地上,右手还不放弃,握拳继续捶打着门。这一片的家属区早已搬空了,寥寥无几的住户在她们闹腾了这么久还没出来表示不满,僵持了太久,晏盈抹了把自己的眼泪,站起身踢了防盗门几脚,“宁柠,你混蛋,玩游戏还这么输不起!我要回去跟我妈妈告状!”
宁柠早躺在地上不断抽搐,要不是门外的晏盈太吵,她早昏了过去,听了晏盈的话宁柠嘴角牵出一丝无奈的笑容,颤抖的手慢慢爬到把手上,扭动了门,自己也顺势彻底倒了下去。
“卡——很好,一条过!休息十分钟,摄影把之前预设好的轨道铺上,调好位置!”
听到导演喊停,辛玥赶紧把衡念烟扶起来,仔细瞧了瞧她脖子上的痕迹,“念烟,你也太敬业了,要是一条过不了,你不把自己挠破相了。”
“不会。”衡念烟接过林怡递过来的大毛毯把自己裹住,刚刚穿着清凉地在地上滚了许久,整个人的体温都低了几度,“辛玥姐这么厉害,铁不过三的名号可不是虚传的。”
“我演的又不是独角戏,一个人是成就不了整部剧的,很庆幸我遇到的都是靠谱的搭档。”
最近的天气忽冷忽热,辛玥看衡念烟最近的戏都比较有挑战,场场穿得都不多,让场务准备了红糖姜茶,她端了一杯递给衡念烟,“喝吧,昨天刚下了雨,湿气重,别着凉了。”
辛玥说完就转身找导演看片子去了,毕竟是有投资这部电影,比单纯做演员的时候操心的事情要多得多。
“烟姐,辛影后好随和啊。”林怡也不禁看着辛玥的背影感叹。拍了一周的戏,辛玥除了自己的戏份以外还时不时在片场瞎转悠,看哪里有小问题,哪里需要做调整,比导演观察的还多。
“要不人家是影后呢。”衡念烟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看标红的下一场戏的台词。
副导演跑到衡念烟身边,蹲着问:“小衡,辛玥那边临时有点事需要处理,下一场先拍后面一段,没问题吧?”
衡念烟往后翻了几页,后面一场戏是她一个人在床上辗转折磨的内心戏,一连不断挖掘内心的阴暗面,衡念烟觉得自己都快被自己逼疯了,“好的,没问题。”
“谢谢,那我让现场准备,待会儿叫你。”
“好。”看周围的人都在各自忙碌,衡念烟仰着头用剧本把自己的脸遮住。
闭眼听到周遭嘈杂的人声和混乱的碰撞声,衡念烟有些想念宿晓曼那个别扭的人。自从在开机仪式的会场不欢而散两人就没再见过面,之前从不间断的视频也终止了。宿晓曼的一句加油,让她没法接下去。本想等着宿晓曼再跟她联系,可一向不安分的人这次真的做到了,做到之后衡念烟又怅然若失了,人呐,都是贱骨头。
“烟姐,你就这么答应了?”林怡小声在衡念烟耳边询问。
“嗯,副导说了辛玥有事肯定是真的有事,不然她不会耽误进度的,本来这场戏就是接着的,没关系。”
在剧组里,大戏中间的分段左右安排下也不奇怪,尤其是辛玥的口碑和人品摆在那里,衡念烟不会去质疑这个调度的真实性。回想早期的时候衡念烟遇到临时跳戏或者转场,多半是因为对手演员出了幺蛾子需要延时,虽然大家知道她是安琴韵的女儿会对她面上示好,其实暗地里能给她小鞋穿的时候绝对不会放过机会。
拍完在卧室里犯瘾的戏,化妆师上前给衡念烟补妆,“烟烟,待会儿摄影师会来拍照,可能之前前几场戏的几个镜头导演会让摆拍下。”
剧组有跟组的摄像,但辛玥还是专门邀请了合作好几年的老搭档,青年摄影师项黛专职给剧组的人修照片。这样做好是好,显得更加专业,可相对来说投入也不小,可辛玥愿意出这个钱,没人会反驳她。
依照导演发来的监视屏拍的那个镜头,衡念烟给自己手臂上又点了好几个红点,坐回地上找感觉。放空的眼神突然越来越清晰,衡念烟开始还以为自己想念过度了呢,可定睛一看,那个交叉挎着两个相机包的人,真的是宿晓曼。
周围的人好像都变得模糊,两个人相隔不到十米,就这样对望着,谁都舍不得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