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扑着跳进他?怀里。
贺怀下意识地托住她的腰,等反应过来时,已经?牢牢地把人抱在了怀里。
小?姑娘新换了一套衣服,毛茸茸的外套摸在手上又柔又软。
呼吸间都是?她身上那股香甜的味。
“干什么呢,嗯?大?早上这么出其不意,是?为了朝师哥撒娇啊?”
贺怀一声轻笑?,顺着她的背往下顺顺毛。
明明昨天还气得像只小?河豚一样,整个人都要鼓起来。
小?姑娘把脑袋埋在他?的颈间,小?声地说?:“师哥,棉棉好想?你。”
明明昨天才见过面,明明在昨天之前,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过。
却偏偏在今天说?,“好想?你”。
贺怀一声气声的轻笑?,在小?丫头?背上轻柔地拍了拍,说?:“文小?棉,师哥也想?你。”
是?阔别了四年?之后,迟到的,想?你。
*
贺怀让文棉坐在副驾驶上,和他?一块去停车场泊了车。
之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研究所的办公大?楼。
“来这么早,和俞诗清约的九点半,这才八点不到,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呢。”
男人身长腿长,慢悠悠地跟着文棉的节奏,在台阶上迈着碎步子往上走。
文棉看着他?垂在两?侧宽宽大?大?的手掌,伸手在他?掌心戳一戳。
抿抿嘴唇,小?声地叫:“师哥。”
小?姑娘皮肤白白嫩嫩,十指不沾阳春水,指尖一点胭脂一样的红。
落在男人粗糙、带着薄茧的手掌,更是?对比强烈。
“怎么了?”
贺怀逗弄得五指一收,就把小?朋友的手指给攥紧了手心。
一秒过后,又放开。
却在松开的刹那,软软的、泛着湿气的小?手顺着手掌心攀上来。
然后,笨拙地握住。
抬头?,撞上小?丫头?泛着笑?意的眸。
眸子里,是?一片清澈的海。
贺怀下意识地将?她牵起,大?手小?手紧紧地交错,手心手背交融着浅褐与白。
他?们就这样手牵着手,一口气走上了三楼。
正是?早上最安静的时候。
整个办公楼里,长长的走廊与宽宽的楼梯上,空无一人。
贺怀拿了钥匙开门,这才把小?丫头?的手松开,朝她努努嘴,说?:“进去吧。”
然后拔了钥匙关门。
再回头?时,文棉已经?半跪到了座椅上,正从包里翻找着什么。
“怎么了,是?什么东西没带吗?师哥看看办公室有没有。”
他?说?。
下一秒,小?姑娘从包里抽出一张折好的纸页,一脸期待地塞到了他?怀里。
“这是?什么……?”贺怀狐疑地把纸打开,“新画的画?怎么还给折起……”
说?到一半,便失了声音。
因为他?看见,这是?一封信。
字迹歪歪扭扭,却能看出,一笔一画都写的无比认真。
是?文棉的亲笔。
写给他?的……亲笔。
亲爱的师哥,
你(划掉)见字好!
棉棉有许多话?想?要和你说?。但棉棉脑袋,不好,说?话?笨,只好写下来。
师哥与俞姐姐说?的话?,我都听懂了。
师哥没有不喜欢我,师哥的钱包里还有我的照片。
棉棉很开心!
棉棉的画里也有师哥。
画廊的画里有,博物馆的画里也有,拍卖的那一幅,也有很多,很多个师哥。
……
十六开的纸,小?姑娘密密麻麻写了一整页。
每一个字抛开来,都是?这四年?里的思念和对他?深深的喜欢。
是?一个身患自?闭的女孩,炽热而直白的告白。
贺怀手指轻轻触在信的最后两?行,眼眶微微泛红。
[棉棉也很喜欢师哥,师哥不要再走掉了好不好。我以后都听师哥的话?,不做师哥的病人。
移情,棉棉不在意,师哥也不要在意。我们是?真的,我我们都是?真的。]
他?收了信纸,碰在她的鬓边的手都在微微得发抖。
“棉棉……”他?深深深地吸了口气,才让声音变得正常:“对不起……这些话?,不该让你先说?。应该师哥来说?的。”
从那一天,朋友兴奋地告诉他?,那幅画里的油墨,刷了足足一百多层。画里的初稿,也是?一个男人。
他?就知道?了……
一百多层的油墨,两?个星期一层,哪怕是?一直不停歇地一直画,也要一千四百天。
可哪怕四年?整,也才一千四百六十天。
他?的女孩,从他?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在一刻不停地思念着他?,并把这所有的思念,都藏进了这幅看起平平无常的画里。
是?要多深刻和执拗的喜欢,才能做到那样的程度?
俞诗清说?他?是?个疯子……
他?也以为……四年?以前,自?己仅是?为了一个虚无飘渺的、名叫“治好她,然后娶她”的理想?,就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整理各类论文,熬了无数个通宵,与剑桥的教授通上话?并迅速拿到教授亲手下发的offer,已经?疯了。
却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看似柔弱、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才是?真的,彻头?彻尾的“疯”。
*
而现在,比他?矮了半截的小?姑娘,正半跪在座椅上,双臂环在他?的腰间,整个人都埋进他?的怀里。
“师哥,贺怀……我们谈恋爱吧。”她说?。
贺怀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缩进掌心,又渐渐捏成?拳。
“棉棉……不行,现在还不行……”
他?闭了闭眼,艰难地说?。
“你是?不是?怕被别人发现,你会被吊销医师执照……”
女孩问他?。
他?想?说?,不是?……
他?从来不怕这些明文规定……他?只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
下一刻,这所有的话?却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因为……
他?听见小?姑娘攀上他?的耳边,用气声说?:“那,我们偷偷的,好不好?”
轰。
脑海中一声风暴般的声响,引起耳朵里的阵阵轰鸣。
他?后知后觉……
是?那一道?名为“理智”的高墙,尽数崩塌的声音。
成?片的砖瓦落下,碾成?泥沙。
这沙迷住了眼,遮住了耳。令他?目不能视,耳不能闻。
只剩鼻尖里飘来的、阵阵清香。
那是?,他?的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注1:来自百度百科,移情的解释
注2:就是这个人说的话
另:
妈妈只是没有暂时没有扩散,并没有好转,一切都是棉棉的臆想
(顶锅盖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