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宜对于王梦瑶这些建议都是顺从地采纳了,她知道王梦瑶都是为了自己好,也想给王梦瑶省些心,便很听王梦瑶的话。除了让她去看心理医生。
苏宜很抗拒看医生,对于医院和医生她并没有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
苏宜蜷缩在沙发上,眨了眨眼,最终还是决定去买些花回来,在家接着插花。
决定插花之后,苏宜便立刻上楼洗漱换衣服了。
在林逸南离开后,她的执行力变得很强。往往想到什么就要立刻去做,不能留给自己太多的空白时间,否则又要开始胡思乱想了。
“苏宜你去哪?”徐妈隔着院子看到苏宜开车驶出。
苏宜降下车窗,看着正在院子里做广播体操的徐妈,“我去市场买些花,一会就回来。”
徐妈冲苏宜摆摆手,目送她离开。自言自语地说:“又买花,搞得像是花贩子一样。”
......
苏宜还没开到鲜花市场,车子就抛锚了。
直到车子停止行驶,她才意识到自己好久没有给车加油了。
但其实,她也从未亲自去加过油。
以前林逸南在的时候,家里这些琐事她从来不需要考虑,她只负责开车,不需要管修车和加油。
现在偌大的家里就她一人,所有的事情也需要自己亲力亲为了。
林逸南离开的两天后,保镖便从国内回来了。苏宜却直接辞退了他们,连带着小蔡和赵诘夫妇,一起解雇了。
保镖们一开始很为难,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走,后来似乎是跟英国那面请示了一下,便悄悄离开了,没再打扰苏宜的生活。
苏宜觉得自己的生活里有徐妈和王梦瑶,偶尔江茗也会来她的生活中待几天,这样已经足够了。她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与其他人打交道,她的世界也容纳不下更多的人了。
苏宜从小朋友就很少,她很讨厌去打理人际关系,讨厌如履薄冰地揣测别人的心思,讨厌那种需要小心翼翼维护的友谊。她秉持着来者需赤诚的态度,以真心换真心。如果别人对待她的感情掺杂了许多复杂的元素,那她只会敬而远之。
苏宜的世界,从来不需要太多人。
......
所幸苏宜车子抛锚在一条小路上,不会阻塞交通。
苏宜的手指在方向盘哒哒地敲着,思考着解决方案。
苏宜掏出手机,刚准备给拖车公司打电话,车窗便被人敲响。
居然是陈钰。
说实话,在看到陈钰的第一眼后,苏宜心里不是遇见熟人可以寻求帮助的喜悦,而是脑子一嗡,心里瞬间堵了起来。
虽然她的想法有些不厚道,毕竟陈钰是一定会痛快帮助她的人。但是苏宜一见到陈钰,心里立马便升起浓浓的负担感。
她真的很怕跟陈钰打交道,她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苏宜瞬间觉得人生真是神奇,居然在这样一条小路上遇见了陈钰。
将车窗降下后,苏宜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经理。”
“别叫我经理了,还是叫我陈钰吧。”陈钰戴了副金框眼镜,文质彬彬的,“你的车怎么了?”
苏宜拍了拍方向盘,“没油了。”
“这样,你先把危险信号灯打开,我来给拖车公司打电话。”说完,陈钰就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苏宜之前从来没用过陈钰口中的危险信号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在哪。
陈钰正跟拖车公司说自己的地址,眼睛一瞥便看到坐在车里东摸摸西摸摸的苏宜,嘴角勾起一个无奈的笑,从车窗将身子探进去,伸手打开了危险信号灯。
苏宜被陈钰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使劲将身体靠向座椅,远离陈钰探进来的身子。
陈钰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是一种很神秘的檀香,醇厚雅致,深邃而幽谧,据王梦瑶说是一个特别有名的调香师单独为他调制的。
打开危险信号灯后,陈钰又到自己车里取出危险警告架,放到了苏宜的车后,“好了,现在就等着救援人员来就可以了,这附近就有一个拖车公司,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了。”
“谢谢你。”这句话,苏宜是很真诚的。
陈钰推了推眼镜,没有说什么,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苏宜抿着嘴,尴尬地坐在车里。
澳洲人民的效率十分低,即使拖车公司离苏宜的所在地很近,紧急救援还是过了三十分钟才到位。
“你把你家的地址告诉他,等他们把车加完油就会送到你家的。”
苏宜跟前来救援的小哥说出自己的地址,救援小哥惊讶地挑眉看向苏宜。
住在Glen的人居然还会让车子抛锚,不应该有专门的佣人替他们加油吗...
陈钰瞥了眼苏宜,从钱夹中取出几张纸币递给工作人员,“辛苦你们了。”
苏宜急忙拦住陈钰,从自己兜里掏出钱塞到工作人员的手里,“怎么能花你的钱呢。”
陈钰看着苏宜按着自己胳膊的手,没有说话,沉默地将钱放回钱夹中。
工作人员接过苏宜手里的钱,收回了打探的目光,转身拖着苏宜的车离开了。
“上车吧。”陈钰拍了拍苏宜的肩。
陈钰的车开得很快,窗外的景色飞速地变换着。
“您怎么会来这啊。”这条路也不是Flovie的方向啊。
陈钰专注地开着车,目不斜视,“刚从朋友家出来,刚好路过这。”
“哦。”苏宜默默擦了擦手心里的汗,“那您是怎么知道车里的人是我呢?”
“你还是别对我用敬称了。”陈钰露出无奈的笑容,“我之前看你未婚夫开过这辆车,就多注意了一下。”
苏宜听到未婚夫这个词之后,情绪突然跌至谷底,努力挤出一个笑回应陈钰后,便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
陈钰察觉到苏宜的情绪变化,意识到她和林逸南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
出于涵养,他没有过问,转换了个话题,“对了,你来这干嘛啊?”
“买花。”苏宜低着头,声音很低,“我最近比较喜欢插花。”
......
陈钰将苏宜送回了家,出于礼貌,苏宜询问他要不要进来坐一会。陈钰看了眼苏宜,目光深邃,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最后陈钰还是婉拒了苏宜,开车离开了。
苏宜还没走到屋内,便被徐妈叫住了。徐妈隔着栅栏满脸好奇,“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苏宜只得把事情的经过跟徐妈叙述了一遍。
回到卧室后,苏宜洗了个澡很快便窝到床上睡了过去。
刚刚经历的一切让苏宜太过疲惫。
对于与人交往这件事情,苏宜的负担太重。
她的社交能力已经完全退化,只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人舔舐着自己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