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让人心?烦意乱的一夜,温楚楚最终内力耗尽,便什么?都不知道?地睡了过去?。
当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午时了,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了小清衔的身影,显得?格外?清冷。
温楚楚觉得?最近自己越来越虚弱,就是常常有那种筋疲力尽的感觉,自己的体力好像更差了。
如果将自己比作一个口袋,将妖力比作米粒的话,曾经能?装一口袋的米粒,在丢失了妖丹之后,她还勉勉强强可以装下小半口袋米粒,等到了现在,她感觉自己的体内能?容纳下的妖力也就只剩下一碗了。
温楚楚不是不烦恼,可这种烦恼就算真?的说?给了小清衔,也只能?徒添忧虑,惹得?小清衔紧张,根本起?不到任何益处。
所以温楚楚匆匆跑到了院子里,在掌心?中延展出?滕蔓,径直插入土地之中,大肆汲取灵脉的养分时,实?际上却?也取不到多少。
当她勉勉强强恢复了精神头?,在回到屋子里时,小清衔昨天被撕的破破烂烂的袍子,今天已经被齐齐整整地叠了起?来。
而自己做得?那只发卡,也被一方手帕郑重包裹着,端正地放在了衣服上。
温楚楚摸了摸袍子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阿娴这个小家伙,别看年纪轻轻,可做起?事来细腻认真?的不行,大概是怕自己把?那破袍子扔了,才?会叠得?如此认真?吧?
可转念一想到那个小清衔的混账师傅,温楚楚又不由得?黑下了脸色。
那个垃圾道?士究竟是在盘算着什么?呢?温楚楚对于修□□的知识知之甚少,可哪怕是再不懂,她也能?觉察出?小清衔的不对劲来。
一面是小清衔大成的命运,一面又是小家伙痛苦难熬的日夜,这让温楚楚不知该要如何抉择才?好。
她揉了揉眉心?,疲惫地站了起?来,当扬起?视线时,就见桌子上,有小清衔备好的早点,打好的面糊糊只怕已经凉透了,不过糕点倒是不打紧。
温楚楚走去?桌子旁,捏了一块糕点叼在口中,又翻开一个茶杯,倒了些水缓解口渴。
那茶壶的小嘴做得?算不上精致,这倒出?的清水稀稀拉拉滴得?到处都是。
温楚楚又将茶壶放回了桌子上,她盯着桌上的水渍,咬了一口糕点,突然就伸出?手在桌子上涂抹了起?来。
指尖顺着水渍游走,在桌子上,温楚楚写下了“娴”和“衔”两个字。
小清衔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才?会想要改名的,“你究竟为什么?才?改的名字?”
温楚楚不知道?,此时化?身为元神的沈清衔正敛着眉头?静静望着她。
如果沈清衔没记错的话,她可从来没告诉过温楚楚她现在的名字是沈清衔。
娴和衔发音一样,温楚楚又是如何认定了她之后的名字?
“大佬,我该怎么?办?如果我擅自改了你的命,你会怪我么??”
当听到这句话时,沈清衔十分震惊地抬起?了视线,她急切往前迈了半步,正张了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才?发现温楚楚仅仅是在苦恼地自言自语罢了。
她望着温楚楚闷闷不乐地捏着半块糕点坐去?榻边,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上去?,为什么?要坐在温楚楚的身旁,为什么?会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个少女。
是啊,这样的命运,究竟是要改还是不要改呢?这个问题就连沈清衔自己也没有答案。
如果温楚楚带着他避开令孤臣,她可能?一辈子也不可能?找到杀死爹娘的真?凶,她也会就此变成一个平平无奇的少女,平庸,普通,也不会背负杀戮和痛苦。
可她需要能?力去?报仇,哪怕是小时候的自己,也在执着于这件事,她的父母不能?就那么?稀里糊涂地化?为尘土,必须要有人为她的家破人亡而付出?代价!
可是她也宁愿不去?经历那样的人生,沈清衔渴望温楚楚能?够带着她远走高飞,躲开那场血雨腥风,哪怕日后她会一事无成,也渴望温楚楚能?够护她一护。
让她不要经历那些就连回忆都止不住憎恶的过往。
沈清衔侧头?望着温楚楚,她苦笑着伸出?手,缓缓地盖在了温楚楚的手背之上。
她们?的手重叠在了一起?,明明就是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可温楚楚却?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两个人无比靠近,却?是隔着一个世界那么?遥远,遥远到沈清衔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无能?为力的距离。
温楚楚么??
沈清衔不知为何,她那样一个不信命的人,却?会把?自己的命运交到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少女手中。
可是,沈清衔的心?态也一点点发生了变化?,如果温楚楚是她的命运,那么?就让温楚楚来决定这一切吧,怎么?样都好,解脱还是复仇,沈清衔想让温楚楚替她来决定。
“这样的难题,我也不知道?答案,交与你罢…”沈清衔苦涩的垂下了眼眸,她的手握了握,只可惜温楚楚什么?都感觉不到。
“啪!啪啪!!”当沈清衔听到了一些莫名奇妙的声音时,她抬起?了头?。
正看见温楚楚举起?双手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温楚楚你可不能?这么?消沉!”那个少女正在给自己打着气,“你都这副死样子了,要小阿娴怎么?办!”
一边说?着,温楚楚又虎头?虎脑的站了起?来,她负着手,就像是个老头?子般样子,来来回回在屋子里绕个没完,“必须要做点什么?!不做的话,什么?都不会改变!”
沈清衔知道?,温楚楚一定有了自己的主意,便欣然飘起?,又跟在了温楚楚的身侧,只敛着眉头?,静静垂望着那个有点傻兮兮的少女。
而温楚楚则突然转身,停在了桌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