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的放下水杯,看着他,淡笑着道:“是有如何?阿哥,你要杀了我吗?”
“你!”豪格气的咬牙,被我傲慢的态度气的有些口不择言,我不禁摇头叹息,到底是和多铎一样,年轻气盛,禁不起一点的刺激。
听我叹息,豪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等了一会子,隐忍着怒气的道:“现在怎么办?如今你被赐婚,不日便要到阿玛的府上,你下面的计划又该如何?”
我沉默了一会后,却答非所问:“宫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豪格没想到我的话题跳的这么快,愣了一下后,回道:“阿纳木被当众抓到在御花园与男子行苟且之事,大汗也在场,很是生气,将额齐与阿纳木暂时拘了起来。”
闻言,我满意的展颜一笑,颌首道:“总算有一件事是按着计划走了,我记得你说过,前些日子,阿巴亥便和大汗提过多铎与阿纳木之间的婚事,如此一来,莫说是为多铎与阿纳木赐婚了,只怕多铎在□□哈赤面前也损了几分颜面,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般了。”
豪格的设计很是精妙,趁着阿纳木离殿去准备歌舞时,让人掳了她,待到□□哈赤经过御花园时,再给她下迷药,迷迷糊糊中与人行苟且之事,本来男欢女爱实属正常,只是今日□□哈赤的兴致一再的被破坏,本就是怒火中烧,偏偏阿纳木竟敢在宫外私自秽乱,而额齐竟敢谎称她身子不爽,这般一来,更是火上浇油,□□哈赤自然是不会轻易的就放过他们。
豪格也是满意的点点头,道:“我岂能让他如此顺心的就娶了阿纳木?”
我摇了摇头,叹息着道:“也不尽然,不过是匹胭脂马,送他又如何,让他娶了阿纳木才是最大的不幸。”
沉默了一会后,我又说道:“如今我已被赐婚,入贝勒府是不得已的事情,只是目的已经差不多达到了,去哪里都是一样。”
“也是,十五叔的意图,十四叔怎会不知,今日一事后,只怕两人日后也是做不到什么兄友弟恭了,”豪格讽刺的说道。
我并未接话,只是沉默了好久才道:“如今我最想不通的是你阿玛为何要参与其中?”
豪格的身子一僵,似乎在想什么,最后摇着头,略有些苦恼的道:“我也不知,他是如何得知那些消息的,难道我身边有他的眼线?”
我闭着眼想了想,似是有些怅然,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直愣愣的盯着豪格,豪格被我一瞧,有些惊到,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我想,我们都猜错了一个人,”我淡淡的开口,语气有些嘲讽。
豪格更是奇怪了,好奇的问道:“谁?”
“多尔衮。”
翌日,我正在屋里收拾着东西,皇太极明日会派来轿子,我需得收拾妥当了才能走,突然听见动静,回头看,发现是昭月,她站在门口,踯躅了好一会,却不肯进来。
我看着她,奇怪的问道:“有事吗?”
“我??????”昭月犹豫了好一会,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许久后她才下定了决心,跨入门槛,站在我的面前问道:“姐姐明日就要走吗?”
我点点头,看着她,询问道:“怎么了?”
昭月看着我,突然两眼一红,噗通一声对我跪下,抓着我的袖子道:“姐姐,求你带我一起走吧。”
我并没有过大的惊讶,也没有急着将她拉起来,只是平静的看着她,问道:“为什么?”
昭月抽噎了一声,声泪俱下的道:“姐姐走了,就没有人护着我了,姐姐,我不喜欢这里,姐姐你带我一起离开吧,我愿意终身服侍你。”
我低头看着昭月,她哭的很是伤心,放佛我不答应,她便要去寻死一般,坚决的模样,让人不忍拒绝。
我叹了一身,仍是凝着眉眼道:“你说的可是真话?”
昭月停了哭声,低着头愣了一会,抬起头很是诚恳的道:“自然是真的,姐姐不信我吗?”
我抿抿唇角,却没有扶起她,只是说:“好,只要爷答应,我就带你走。”
多尔衮是在第三日的早上才出现的,彼时我坐在屋子里,等着皇太极的轿子前来,一夜未见,他看上去憔悴了许多,穿的还是前日的衣服,双眼通红,好像是一夜未睡般。
我立即起身对他行礼,“十四爷吉祥。”
“敏若,”多尔衮站在那里,嗓音有些嘶哑的叫道。
“奴婢在,不知十四爷有何吩咐?”我仍旧是低着头,恭敬的道。
多尔衮似乎有些受伤,静默了一会子后才道:“你何时变得这般生疏?”
“奴婢不敢,”我回道。
“够了!”多尔衮低喝一声,迈步向我走来。
我抬眼,冷淡的看他,平静的道:“十四爷最好不要过来,奴婢如今是贝勒爷的人,不宜过多亲近。”
一句话便让多尔衮停了脚步,站在离我只有几步远的地方,眸子里皆是数不尽的伤痛,很是低落的道:“敏若,你可是怨我?”
我仍是淡淡的道:“奴婢不敢。”
“看来你真是怨上我了,我也是没办法,”多尔衮点点头,抬头看着我,很是难过的道。
我仍旧是不为所动,看着他,说:“奴婢就要走了,临走前,想向十四爷讨个一个人,不知十四爷可否行个方便,让我带昭月一同离开?”
多尔衮先是一愣,然后点头:“随你。”
“谢十四爷,”我又是行了一礼,看着外头的天色差不多了,起身拿着包袱,向着门外走去。
经过多尔衮身边时,他突然伸手将我拉住,用力的圈在怀里,贴着我的耳际,似是忏悔的道:“苏麻,对不起。”
我的身子一僵,愣了许久,突然反应过来,冷笑几声,用力一把推开了多尔衮,看着他,笑意不改,讽刺的道:“现在终于肯承认了,可惜太晚了,我已经是皇太极的人了,你还是决定将我送出去,即便知道我就是苏麻喇姑,或是说你还在心存侥幸,认为我不是苏麻喇姑而是假冒的,多尔衮你可曾记得,当初在贝勒府中我与你决裂时,我曾说过什么?”
多尔衮的脸色一白,讷讷的问道:“什么?”
我嗤笑道:“我记得,我说的是,‘十四阿哥,从今以后,我苏麻喇姑与你恩断义绝,再无瓜葛,如若来日真的交手,我绝不会手下留情!’,十四爷,你可还记得?”
多尔衮的身子踉跄了几下,指着我,瞪着眼有些惊讶的道:“你??????”
“你还不信吗?用不用我再说一些事情,来证明我就是苏麻喇姑?”我看着他,仍旧是讽刺的道。
“不用了,”多尔衮摆手,有气无力的道:“我信你。”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眸子里都是自嘲,懊悔,伸手便要来拉我,我侧身躲过,他的手落空,看着我,很是悲戚的道:“对不起,我并非是故意的,苏麻,你不要怪我,昨儿的情形你也瞧见了,我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够了,”我低喝一声,打断了多尔衮的忏悔,看着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鄙薄,很是瞧不起的道:“不要再拿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恶心我,你若是痴心我,就不会一次一次的算计我,而是想尽一切的将我留在身边,多尔衮,我给过你机会的,可惜你都没有珍惜,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豪格身边就有你的眼线,而昨天皇太极之所以会横插一脚,皆是因为你透露的消息,得亏你有如此好的演技,连我也险些被你骗了。”
“不是的,你误会我了,”多尔衮急于解释,伸手又要来拉我。
可我却不想再和他多言了,侧身躲过后,背对着他,冷声道:“多尔衮,做了就要付出代价的,今日我以苏麻喇姑的名义告诉你,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他日交手,绝对没有回转的余地!”
说着,我没有回头看多尔衮的反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子,出了府,径自进了皇太极派来的轿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又埋了伏笔哦,坐等开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