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琳在房间里等宋译回来。几个小时后不见宋译。西思贝妇人的小女儿又哭了几次,汤琳越等越焦急。手电筒没有电,雨又这么大,宋译冒着大雨摸黑去救人,他自己千万别出事。
最后天亮了汤琳都没有等到宋译,苏江也没有回来。而且依然停着电,大概卡沃的电力系统也受到了破坏。她向西思贝妇人告辞,出门去找宋译。
而外面一片汪洋,根本无法出去,汤琳只好折返回来。西思贝妇人这栋楼地势高,只有底楼被淹没了,第二层以上还好好的。汤琳站在楼上看着远处,心里充满前所未有的担忧。
西思贝妇人的小女儿一直哭,汤琳去询问了一下情况。西思贝妇人说小女婴一直就有病,晚上经常哭,受雷雨惊吓后更甚。汤琳问是什么病,西思贝妇人说一种慢性病,治不好。汤琳帮着哄了一会儿孩子,又站在阳台上等宋译。
“那两位先生还没回来?”西思贝妇人走过来,问。
汤琳摇头,心里愈发担忧。而此刻她又被困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好在雨停了。
汤琳等了一天,眼见又到黄昏,一片汪洋中,有人划着一条小船从天边而来。小船划了一会儿,那个人影渐渐变得清醒起来。汤琳激动地盯着那个人影。船靠近,最后停下,宋译从船上下来,看着汤琳说:“来接你了。”
汤琳看着宋译手臂上有多出来的力道伤,扑过去抱住他的腰。
宋译和汤琳向西思贝妇人道别,并嘱咐西思贝妇人就呆在家里,比其他地方安全,然后和汤琳上了小船。
汤琳坐在船上,宋译站着划船。她问他整个晚上和白天的情况。宋译一句略过:“就不停救人,很顺利地救了一些人起来。现在西思贝的救援人员接手,我们先回大使馆。”
汤琳站起身来,走到宋译面前抱住他。她说:“我担心了一天一夜。”说着就主动吻住宋译的唇。
宋译立即把船桨扔在了船上,抱着汤琳回吻。
船轻轻摇晃,宋译分开两人的唇,让汤琳坐下。汤琳坐在船上,宋译蹲在汤琳面前,又开始吻她。船又一晃,汤琳的身体又向后一仰,整个身体都躺在了船上。宋译顺势压下,没有分开两人的唇。
无边无际的汪洋中,小船在水面上一漾一漾。过了许久小船才平静下来。
*
这次雷暴,中资企业有较小的损失,中国公民全都安然无恙。宋译救了几百个西思贝人,西思贝电视台循环播报中国大使馆参赞救人的新闻。
“宋参赞竟然亲自救人!”约克乌外交大臣卡尔吉看着新闻道。
约克乌大使梅尔皱眉:“这循环播放的新闻让中国大使馆在西思贝的影响力越来越大。”
“不怕,我们还有医院。”卡尔吉说。
*
西思贝外长乔万召集中国大使馆参赞宋译和约克乌大使馆大使梅尔询问医院选址进度。
在雷暴后的这一个星期里,汤琳和苏江依然跟着专家们一起去选址。每天早出晚归,辛苦跋涉,然后专家们通宵达旦论证,汤琳也在旁边,因为有西思贝人跟进,她要为双方翻译。不过有些术语西思贝人是第一次接触,在这方面他们不专业,都是中国专家们怎么说,解释后他们点头。而且西思贝人常常熬不到最后,他们听着听着就开始打盹,不一会儿便呼呼大睡。等早上醒来时西思贝人常常对中国这种废寝忘食的专研精神所折服。
而在西思贝人睡觉的时候汤琳却不得不听,因为等西思贝人醒了后她还得给他们解释进度或者其中的某些问题。快天亮了,大家才勉强打一会儿盹儿。
宋译走到会议室时,就见大家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包括汤琳。他的目光落在汤琳身上,那张漂亮的脸上尽是疲色。他站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走出几步后,李林枫迎面走来,宋译停下脚步,道:“是去找苏江他们?”
李林枫点头:“我问问他们医院地址的论证结果出来了没有。”
“他们大概又工作了一个通宵,现在不要去打扰他们。”宋译说。
“但乔万在问选址进度,明天就要给答复。”李林枫那张脸一如既往的严肃。
宋译缓缓说:“出结果了他们自然会告诉我们。而且这才一个星期,地址确定不下来非常正常,不急。明天是我去见乔万,李秘放心,这事我自会处理。”
李林枫只好说:“那好吧。”
宋译和李林枫一起离开。
中国专家们醒来后继续讨论。汤琳迷迷糊糊中听到些声音,不想醒,但潜意识里想着自己还做着工作,便一个激灵,迅速睁开了眼睛。
“你可以多睡会儿。”一旁的苏江小声对汤琳说。
汤琳打起精神:“放心,我还能坚持。”
苏江看着汤琳又努力打起精神听专家们的讨论,倒是很佩服她。
于是,这个白天大家又开始了激烈的论证。
第二天便是宋译去见乔万,答复医院选址进度的日子。他走到会议室一看,汤琳他们又坐在椅子上休息。他没有叫他们,转身离开。李林枫迎上来说:“看来结果没出来。”
“嗯。我去见乔万了。”宋译说完又嘱咐李林枫不要去打扰他们。
李林枫欲言又止,宋译从容一笑,从李林枫身边走过。
“不知道约克乌那边的地址选定下来没有。”李林枫在心里想。他一直担心约克乌在医院这事上处处占领先机,这就和当时决定援建医院的初衷相去甚远了。
宋译上了他经常开的那辆车。这次见乔万不是正式会谈,因此他只身一人去也是可以的。另外,大使馆里有司机,但像这种非正式会面他都自己开车。只听“轰轰”几声,宋译开着车子驶出了大使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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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译和约克乌大使梅尔先生同时到达乔万所在的办公楼下。梅尔和约克乌外交大臣卡尔吉一起。三人脸上都带着和气的笑,还握手致意。然后有人将他们带到乔万的办公室。
宋译做了个“请”的礼让手势,约克乌大使梅尔先生点头道谢,先走了进去。
乔万见到梅尔和宋译立即从办公椅上站起来,笑着招呼:“宋先生,梅尔先生,早上好!”
“外长先生早上好!”宋译和梅尔又纷纷说道。
几人寒暄了几句,乔万和他们一起随意地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宋译坐在乔万右手边,梅尔坐在乔万左手边,卡尔吉坐在梅尔的左手边。
乔万开门见山:“医院的修建地址由你们自由选择,不知道你们在选址过程中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梅尔说道:“没有困难,一切都进展得非常顺利。现在选定了两个地方,再做对比,很快就会最终确定了。外长先生请放心。”
“速度很快!期待你们最终的落址。”乔万点头笑道,然后看向宋译。
宋译道:“我们也正在进行最终选址的论证阶段,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乔万又点了下头,笑道:“看来你们两国的进度都差不多。”
卡尔吉说:“正是。约克乌速度在国际上是有目共睹的,不仅选址会很快确定,设计图纸也会很快出来。”
最近一些年,各种场合都提到了中国速度,卡尔吉这么说是指中国速度也没多快,约克乌的速度在某种程度上被忽视了。
乔万立即笑道:“是,让人十分期待。”
梅尔下意识地看了宋译一眼,神色中颇有几分得意。
宋译笑了笑,不慌不忙地道:“这次我也期待看到约克乌速度。”
梅尔嘴角上扬的弧度加快,但很快他就一愣。这次?宋译的意思是以前没见到过约克乌速度。他蹙眉,因为他无法反驳宋译这个说法。约克乌的基建实力一直不如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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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大使馆。会议室,苏江第一个醒来,他匆匆站起身来,从会议桌上拿起一份文件就匆匆往外跑。
办公室里的李林枫听到动静,走出办公室。见苏江行色匆匆,忙问:“出什么事了?”
苏江扬了扬手中的文件,急切问道:“宋参赞呢?选址定下来了,设计图纸初稿也出来了!”他刚刚因为太困睡着了。
李林枫惊喜万分:“当真?”
“是!出来了!”苏江气喘吁吁地说。
李林枫道:“立即给宋参赞打电话!他去见乔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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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说完“这次希望看到约克乌速度”的宋译接到苏江的电话。他心里一喜,但面上淡定地道:“一份给西思贝卫生部部长,一份送过来。”
接完电话,宋译转头对乔万说:“中国援建的医院地址定下来了,另外设计图纸初稿也出来了。”
乔万惊道:“当真?”
“一会儿外长先生就可以看到地址论证数据及设计图纸初稿。不过,设计图纸就不方便给梅尔先生及卡尔吉先生看了。”宋译微微笑道。
梅尔和卡尔吉也大吃一惊,中国率先选定了地址?不仅如此,连设计图初稿都出来了?
“真是个惊喜!这才一个星期时间,你们中国的速度不可思议,让我大开眼界!”乔万连声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