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水放好了。”佣人递来全新的衣物,指了指二楼。
“这幢楼是我们家的,平日里没人进来,但每天都有人收拾,你介意吗?”江歇把温琅用在怀里,手臂贴着她冰冷的皮肤。
“不介意。”温琅觉得在冻死边缘和洗热水澡,她肯定选择后者。这里是江歇的地盘,令她心安。
把温琅放到浴室门口,江歇把贴在她脸上的头发拨开:“我就在门外,有什么叫我。”
温琅点了点头,进入浴室。
江歇披着浴巾寸步不离,皱起的眉间是对于温琅刚刚的那句话的疑惑。
他上大学之前的确不会游泳,可这件事,温琅又是怎么知道的?
听到楼下传来嘈杂,江歇反锁房门。下楼一看,是江兆的父母。
“江歇呀,今天宾客这么多,你为什么还要和小兆闹矛盾?”来人毫不客气,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了看已经过时的室内装饰,眼中多有嫌弃。
江歇平静地看着前来兴师问罪的人,见江兆换好衣服冲进来,唇边露出一丝冷笑。
“既然都来齐了,有的话正好只用说一次。”江歇的头发湿成一缕一缕,他伸手向后梳理了两下。轮廓分明的五官露了出来,神情淡淡却并不好惹。
“爷爷给我的遗产有5%的集团股份,我虽然还没签文件,但是那就是我的,谁都抢不走。”江歇看着眼前人的脸色明显发生了改变,冷哼出声。
“江兆,你说如果我拿出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和其他任何一房换取巨额资金,他们会愿意吗?”集团的股份被分散开,除了江歇的那一份都保持制衡状态。
这百分之五虽然不多,却足以改变眼前局势。
发难的话卡在嗓子眼,江兆一时没能喊出。现在正处于几家之间的争斗期,没人敢掉以轻心。
“啊,还有。”说着江歇朝江兆凑近了几分:“你可能忘了,你旗下的房地产公司,娱乐公司,风投公司,有一半是我的。”
江歇说的没错,根据遗嘱,这些公司的股份属于他和江兆共同持有,只不过他迟迟没有签署遗产继承书,所以尚未以股东身份接手。
“你费心劳力壮大的公司,只要我愿意就有一半属于我,仔细想想还挺有趣。”说这些时,江歇唇边带着笑意,只是目光冰冷,带着警告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已经走向了和你们截然不同的路,不止一次说过无心争斗。可是如果再有人惹我或者我身边的人,就不要怪我食言接下遗产,让所有人都不好受。”说完,江歇指了指大门,示意他们离开。
江兆没想到会被江歇反制,这么多年的蛰伏让他忘记江歇继承自父辈的狠戾。他虽然只是陈述了事实,却足够让江兆害怕。
离开时,江兆嘴里不停出现恶毒的诅咒,心里的怨怒还未消失。
见家庭医生来到,江歇带着人上楼。敲了敲房间的门,得到温琅的同意便开门进去。
此刻温琅正穿着白色的睡衣,裹在被子里。江歇见她发尾并没吹干,不由低叹一口气,让医生帮她处理脚上的伤口,自己则拿着吹风站在她身边吹着。
“驱寒的汤药已经准备好了,脚上的刮伤并不严重,注意卫生就好。”说完医生离开,剩温琅和江歇两个人。
“疼吗?”江歇看了看温琅的脚丫,又看了看她的手腕,眼里满载担忧。
“不疼。”温琅裹在被子里不愿动弹,任由江歇帮她吹头发。跳进水里透心凉,她现在都还没有回过劲儿来。
“要不要我报警,江兆他……”江兆的话让江歇生厌,一想到他可能轻薄了温琅,心底的怒火就无处转移。
“不用了,”温琅伸手扯了扯他的裤边,“有人帮我收拾了他,你也帮我报仇了,更何况我也踢了他一脚。”
温琅并不是害怕报警,而是担心牵扯江歇。这一晚上她算是看明白了,没有任何人在意江歇。
见江歇还在自我责备,温琅点了点他的手背说:“一会我要回家,穿着睡衣可能不太好。”
江歇闻言站起身来,指了指身后的衣柜说:“这间房属于客房,会备一些衣服给客人,你随便挑。“
”我去收拾一下然后送你回家。“江歇摸了摸温琅的发尾,放下吹风站起身离开。
等江歇穿戴好下楼,温琅正坐在沙发上翻看桌上的画册,扉页上写着这本册子收录了江歇母亲这些年画的画,她一边感叹于他妈妈的才华,另一方面被他父亲的细心而感动。
”要不要去看看我长大的地方?“江歇指了指外面,试探着问。
关于老宅,他幸福的记忆不多,但是老宅后的这幢独栋却承载了他们一家三口不少甜蜜过往。
温琅闻言兴奋地点点头,放好画册和江歇出去。
“之前总是和其他叔叔闹不愉快,然后我们一家就搬进了这栋小楼。”小楼是上世纪的建筑,本来要拆,却因为他们一家住进去而保留了下来。
“室内装饰来自于我母亲的设计。”江歇带着温琅慢慢走在石子路上,考虑到她脚下的伤,步子很慢。
蚊虫绕着路灯飞舞,夜风时不时吹过,温琅裹紧了外套,不由向江歇靠近。
“很温馨。”温琅一进门就被暖色调的装修风格所吸引,每一个细节都在传达设计者对生活的热爱。
“那曾经有一个玻璃花房,我母亲也非常喜欢种花。”江歇指了指被喷泉替代的空地,伴着回忆露出一抹笑容。
和江歇走了一圈,温琅身上热了起来。见她脸色变好,江歇带她回到室内。
递上一碗热汤药,江歇示意温琅喝下。
“江歇,对不起。”温琅抱着碗有些忐忑,低下头又带着些许勇气抬起,晶亮的眼里满是愧疚。
“为什么要这么说?”江歇拿走温琅手中的空碗,拿了两块牛轧糖放到她手心。
“我没能帮你拿下你父亲的遗物。”温琅攥着糖叹息,她到底还是被经济条件所打败。
“琅琅,你听我说。”江歇见她无精打采,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掰开她紧握的手指,拿出糖块剥掉糖纸递进她口中。
“人生本来就是不完美的,一边得到一边失去,我想要的是我父母的回忆,而不是那些被人夺走的牵制。”释怀之后,江歇的心态趋于平稳。而且他总会夺回自己的东西,毫不留情。
嘴里的糖块奶香阵阵,顺着味蕾抚恤温琅的心,她轻咬了两口,甜意更浓。
见她还是心情不好,江歇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说:“走,我送你回家。”
送温琅到家门口,江歇有些不舍,眼前的人为他义无反顾,只是回忆就让他心头发热。
“你的衣服和首饰,我处理好晚点送回来给你。”说着江歇有些苦恼地说:“就是手机进了水,可能比较麻烦。”
温琅摇了摇头说:“再买就好,数据我有备份。”
说着温琅打开家门,见温若锦正站在门口。
“爸?”温琅带着惊异看着她爸,大晚上为什么会做造型。又向沙发上看了看,她母亲的红唇还没来得及擦去。
“小江,进来坐坐?”温父手里正攥着没来得及放下的领结,当下决定拉江歇进门分散温琅的注意。
江歇接受到温父的眼神,点了点头,走进房内。
“爸妈,你们这是?”温琅看着母亲和父亲考究的发型,小脸皱起。
“我们参加了一场婚礼,对,婚礼。”面对女儿,温若锦想出的借口总是很苍白无力,为此,岳蓉不由攥紧沙发巾。
“大晚上还有人婚礼?”温琅更加好奇,总觉得父母有些奇怪。
“有些人是晚上办,可能风俗不同。”江歇适时出声,帮着温若锦开脱。
温琅挠了挠头,还是觉得奇怪。
其实在他们进门之前,温氏夫妇也刚回来没多久,回程的路上被堵在高架桥上,一堵就是四十分钟。他们刚把衣服换下,温琅就打开了门,又在穿帮边缘试探了一回。
“我送送你?正好倒垃圾。”多说多错,温父赶紧拉着江歇打算离开。
走在小区,江歇并不知道要和温父说什么。大段的沉默在江歇打算告辞前被温若锦打破。
“年轻人,记住一句话,这个世界并非处处恶意。”说完,穿着居家裤吹着背头的温父把垃圾扔进垃圾桶,朝江歇温和一笑离开了。
这句话语焉不详,江歇直到回到家都还带着几分疑惑。
推开院门,江歇走到门前。感应灯亮起,一只纸箱放在门口。
江歇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属于他父亲的十张胶片。
这时候再联想起温琅父亲的话,江歇这才明白他什么意思——拍卖场上,以近二百万的价格拍下这组唱片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收到温父指令的特助。
见女儿紧握号牌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温若锦告诉特助无论如何都得拍下。
这件事不是为了江歇,而是为了温琅。也算是夫妇俩侧面表达了对江歇能帮他们给女儿花钱机会的感谢。
五味陈杂之下,江歇抱着唱片直奔空阔的房间。把唱片一张张整齐码放在架子上,这间房好像终于没那么空了。
“一个小翻译你说我动不了?”江兆在房内烦躁踱步,手机发烫。
“先把江歇的气焰给我灭了,至于温琅,没完!”说完,江兆把电话扔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1-下章节奏会加快
2-小波折预警
3-打算四月末结束正文,养肥的宝宝可以进来看了
4-连载期间,读者和作者,尤其是扑街的作者都很累,让我们一起克服这段艰难,好吗?
5-感谢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