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昏昏沉沉睡了大半日,偶尔睁眼似乎看到沈望舒守在床边,可还来不及将眼睛彻底睁开,一闭眼就又睡着了。期间似乎有人喂她喝了药,还有人喂她喝了粥,她都迷迷糊糊没有清醒。
直到傍晚天色渐暗,屋中燃起了灯火,路以卿这才彻底从昏沉中清醒过来。
然后她睁眼一瞧床边,没人,又支起身子左右四顾,还是没看见想见的人——难道之前看到媳妇守在病床边是她的错觉?那喂她喝粥喝药的又是谁?
路以卿还迷糊着,就听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沈望舒端着药碗进来,一眼就瞧见了路以卿支起身子半坐在床上,身上盖着的锦被都掉落大半也没察觉。她眉头微蹙,大步走了过去:“醒了也不好好躺着,你是嫌病得不够重吗?”
说话间,沈望舒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替路以卿将被子重新盖好。
路以卿趁势抓住了媳妇的手,一脸委屈:“我醒来没见着你,还以为你不在。”
沈望舒面对她总是容易心软,此时神色也不由得松动了一下,可是想起昨晚对方的任性,便又将那丝心软按了回去。她抽回手,顺势将药碗塞进了路以卿的手中:“喝药。”
路以卿瞬间苦了脸,捧着药碗可怜巴巴:“这药好苦的,你还不许我吃蜜饯。”
沈望舒别开目光不看她可怜模样,心想着不给她点教训,这家伙下回还敢胡闹。所以她硬下了心肠,仍是道:“你又不是孩子,喝药是为了你自己好,没有蜜饯。”
路以卿见她铁了心,也就放弃了,只是还想给自己求点福利:“那我要你喂我喝。”
沈望舒闻言转回目光看向她,就是那目光略复杂,仿佛在说:你还真把自己当孩子了?睁开眼见不到人要闹,喝药还得人喂。
路以卿一下子就读懂了她的眼神,莫名有些羞耻,可事实上她确实有些粘人——昨日就不说了,今早若不是她病得头晕脑胀起不来床,只怕这一日也是要粘在沈望舒身边的。
好在沈望舒也就是给了个眼神,旋即便是一脸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又将药碗接了回来:“算了,你既要我喂,那我喂你便是,只要你别后悔就好。”
路以卿闻言高兴起来,天真道:“望舒最好了,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沈望舒便笑了笑,笑她天真,然后也不说什么,端着药碗拿起勺子,便开始给病号喂药。
路以卿见沈望舒小心的将药吹凉了,这才喂给自己,温柔细致的模样让人见了就心生欢喜。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产生了错觉,觉得沈望舒喂给她的不是药汁,而是蜜水。
然后这种错觉就在汤药入口的那一瞬间打破了……嗯,中药还是那么难喝,又苦又涩不说,那汤药的滋味儿还会在口腔中萦绕,久久不散。
路以卿下意识皱了皱脸,好不容易等到口中的苦味儿淡了些,沈望舒的下一勺药又送来了。她抿了抿唇,看在媳妇的面子上还是张开了口,然后一口又一口,等到沈望舒喂第五勺,而药碗里的汤药却只少了薄薄一层后,路以卿终于忍不住了:“望舒,不用你喂了,我还是自己喝吧。”
说完似怕沈望舒坚持,路以卿硬着头皮直接将药碗抢了过来,然后仰着头一饮而尽——再难喝的东西,一口闷忍上一会儿也就过去了,小口小口的喝才真是钝刀子割肉,长久的折磨。
沈望舒见她如此,唇角终于忍不住笑,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人自讨苦吃。
路以卿嘴里苦兮兮的,心里也苦兮兮的,总算是明白沈望舒之前说她会后悔的原因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得到媳妇的温柔以待,其实除了嘴里苦点,她也没真觉得后悔。
等这阵苦意过去,路以卿甚至还捧着空碗冲沈望舒邀功:“看,我喝完了。”
沈望舒哭笑不得,却还是接过空碗道了声:“乖。”
作者有话要说:沈望舒(叹气):突然感觉自己养的不是夫君,是女儿。
路以卿(委屈):你嫌弃我,我不是你最爱的狗子了吗?!
沈望舒(……):行吧,自己嫁的傻狗子,除了爱撒娇粘人也没毛病,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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