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藏在他魂魄中的是青龙的魂魄?”白戟把沈易冬的魂魄平放在床上,转身看向倚在房间门框边上的尧革。
“是啊,真的很不可思议对吧?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亲身感受过从他身上传来的那股龙威,我绝对不会相信一个人类的魂魄中,竟然藏着青龙的魂魄。而且在那青龙的魂魄明显清醒的情况下……”尧革微微一顿,目光扫向床上的沈易冬,“作为一个普通凡人的魂魄,没有溃散或被夺舍,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白戟微微蹙眉,显然对尧革说提出的问题也没什么头绪。
尧革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视线在白戟和沈易冬之间打了个转,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这么护着他?”
白戟垂眸,缓缓开口道:“他是我师父。”
“你师父?”尧革愣了一瞬,随后瞪大了他那双狭长的眼睛,“那个东海通玄真人?善黎的转世?”
尧革知道白戟有个师父的,但是他跟白戟熟识,却从来没跟白戟的师父正面碰上过。白戟的师父修的是天道,而且还是一个惹是生非的主,当年的修真界大半人都是绕着他走的,作为在当时修还不算高的蛇妖,尧革自然也是避着白戟的师父走的。
但是——就算沈易冬是白戟师父的转世,将青龙的魂魄藏于自己魂魄中而安然无恙,也依旧是不可能事。
“你师父……不会也跟你一样,是上古荒仙转世?”只有上古荒仙的魂魄,才会拥有将青龙这种神兽的魂魄困在自己魂魄之中,而不受其影响的强悍。
白戟摇头,否定了尧革的猜测,他很清楚沈易冬不是。上古荒仙的魂魄是生于盘古开天辟地之前的那个时期,那是一个充满杀戮的时期,所以他们的魂魄中烙下了那时特有的凶煞之气,而沈易冬的魂魄显然没有这种特质。
沈易冬的魂魄为什么能够安然容下青龙的魂魄,白戟和尧革没能得出结论。尧革想了想,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你的师父的魂魄怎么能安稳住青龙先放一边不说,这青龙——他的魂魄是怎么跑进你师父的魂魄中去的?这应该是发生在他上一世的事情,你知道怎么回事么?”
白戟眸光微颤,沈易冬的上一世,自己跟在他的身边的时候,这事还没发生,那显然是发生在自己第一次跟他坦白感情,他决然离去之后。
“我并不清楚。”白戟的语调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但是尧革莫名地觉得自己似乎踩了白戟的雷区了。
尧革眼神飘忽地转到别处,余光就扫到捧着茶杯的曾芩走了过来。
“喂喂!你们聊够了没?”曾芩不满地看着白戟和尧革,这两人大半夜地跑他家来扰人清梦不说,现在沈易冬占了他房间的床不说,这两尊大神还索性站在他房间里聊起天来了!
曾芩话音刚落,白戟和尧革的目光就齐齐聚到了他身上。
曾芩不自觉地顿住脚步,又后退了一步。他现在就是一介凡人,这两位他可是一个也打不过,若是他们想让他灰飞烟灭,简直是秒秒钟的事。被这两位齐齐盯着看,压力不要太大啊!
“干、干嘛?都看着我干嘛?”曾芩底气不足地喊道。
曾芩上一世跟沈易冬算是同门师兄弟,两人关系也很好,他或许会知道点什么,在上一世沈易冬离开自己之后……
白戟盯着曾芩看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关于我师父魂魄中的青龙,你知道点什么?”
“这我可不清楚。”多半又是在哪里惹了事,才变成这样的。后半句曾芩扫了一眼白戟的脸色,没敢说出来。
尧革并没有在曾芩家逗留多久,跟白戟讨论了一番沈易冬的事,最终没得出结果,一脸无趣地离开了。
沈易冬占了曾芩主卧的床,曾芩看了一眼留在那卧室中,一副擅闯者死姿态的白戟,默默地捧着自己茶杯去了隔壁客房。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到了早晨就停了。沈易冬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站着房间窗户边的白戟,他先是一怔,随后放松了下来——白戟在这里,那就说明他昨晚失去意识后并没有被那老头抓走。
沈易冬心情愉悦地从床上飘起来,打量了一遍这个陌生的的房间,随后飘到白戟身边,开口跟他问早,却不想只得到白戟凉凉的一瞥。
——白戟看起来……心情似乎不太好,好像在生气?
沈易冬有些惴惴地看着白戟。
“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的么?”白戟昨晚就检查过沈易冬的魂魄,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开口问了沈易冬。
“没有哪里不舒服。”沈易冬摇了摇头,“感觉一觉睡醒,神清气爽。”
沈易冬说完,又被白戟那带着凉意的目光扫过,随后对方一声不吭地走出了卧室,完全不理会在他身后大呼小叫的沈易冬。